小道的盡頭是一個挂着許多藤蔓的山洞,從外面往裡看,黑漆漆一片,看不到一絲光亮。
光團毫不猶豫鑽了進去,隻剩趙町苔一人停在原地。
趙町苔看着眼前不見盡頭的黑洞,不自主吞了一口唾沫,特别是這個洞口附近還長着許多形狀怪異的雜草,讓它看起來更加恐怖了。
這……看起來不像是好地方呢?小光團要帶她去哪裡她不是很想進去啊啊啊啊啊啊。
說來慚愧,自從有一次她被朋友抓去陪着看鬼片,然後害怕到把朋友的一個袖子扯爛後,她就朋友被拉進觀影黑名單裡再也沒看過鬼片了。
趙町苔嘴裡念着:“天降大任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她的聲音因為害怕而顯得有些發抖,随後半眯着眼睛小心走進洞穴。
洞穴裡伸手不見五指,她無奈隻能用背貼着牆壁緩緩前進,接着把剛才的古文背完:“空乏其身,生與憂患,死于安樂,噫籲嚱危乎高哉……啊背串了呵呵,其實我好像也沒有這麼想要撿到大寶貝了我們回頭好嗎好的。”
她自問自答念完就想轉身逃離這個不明之地,不曾想前方的光團等不及了,一股強大的吸力拽住她,迫使她快步朝洞穴深處走去。
趙町苔被吓得急忙閉上眼睛,整個洞穴都回響着她嘹亮的聲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娘親!!!”
這一嗓子把洞外的劍都給喊出來了,三四把劍鬼鬼祟祟地從地裡鑽出來,互相交流着:“她進去了?”
“這小孩真的能把它帶走嗎?”
“你們沒注意到她旁邊那個霸道的書靈嗎,和洞裡那位是同一個氣息的呢,我看啊是來尋親了!”
“對對對也是。”
在進行了一段時間的高音表演之後,趙町苔身上那股拉扯着她的力量才舍得消失。
她睜開眼,才發現這裡别有洞天。
洞穴深處的岩壁和天花闆上都鑲嵌着無數顆發光的螢石,這些螢石不像是晶瑩剔透的水晶,反倒像是她們平時使用的靈石那種厚實質感,在這些螢石上,神奇地生長着許多藍色藤蔓,空中還飛着她叫不出名字的小生物。
在這些螢石和生物的中間,放着一尊石像。
那是一位單手持劍的女修,女修的雙眼被布條蒙住,嘴唇抿成一條直線,身體稍微側身,右手緊握劍柄,劍尖斜指向地面,左手輕撫劍身,呈現出一種即将發起攻擊的預備狀态。
無論是衣服上精美的衣紋,飄逸的發絲還是衣褶的流動,都體現出雕刻者的高超技藝和精心設計,站在石像面前,就感覺眼前的修士好像隻是暫時靜止,下一秒就要活過來了一樣。
在石像的腳邊,則雕刻着一本翻開的書,前方還插着一把劍,劍看起來像是用頂級的鐵制的,光滑發亮,能照映周圍的景象,劍刃上刻有晦澀難懂的符文,劍柄處開着一朵藍色的小花。
那本書的模樣,趙町苔越看越覺得眼熟。
怎麼和萬象塔裡的那本諸物錄這麼像啊!
“那個,小諸?這個石像刻的是你之前的主人嗎?”她對着諸物錄化身的光團招手。
諸物錄似乎不是很滿意小諸這個名字,搖身一變變回書的模樣,狠狠敲了一下她的頭。
“哎呦,又敲我頭!諸兒你真的學壞了。”趙町苔抱着腦袋哀嚎,覺得自己的腦袋再這麼被敲下去就要敲出一個洞了。
她要為她傷痕累累的腦袋發聲。
“不許叫我小諸!難聽死了。”諸物錄傳出一道尖銳的聲音。
趙町苔捂住耳朵,驚喜道:“原來你會說話啊,那之前我一個人自言自語這麼久你都不理我。”
諸物錄不耐煩道:“我都沒罵你,一天到晚就知道來打擾我休息,那張嘴說個沒完,你這個小毛孩怎麼一個人也能說這麼多話啊你真的很煩知不知道我好不容易現在才能化形……”
眼瞅着它越說越激烈要沖過來把她打一頓,趙町苔急忙滑跪:“好諸兒我錯了我們換個名字行了吧,那你把我叫到這裡來是要我做幹什麼?”
“進來這裡的時候我感應到了濟蒼的氣息,你現在不是少一把劍麼,它曾是我主人的佩劍,勉強能用吧。”
“哇哦,你們倆關系不好啊,怎麼這樣說人家。”
“想多了,我是說以你現在的實力勉強能使用它。”諸物錄說着,圍着她打量一番,發出啧啧啧的嫌棄聲,“自從主人重傷之後,我等便陷入了沉睡之中,等待她再次将我們喚醒,結果沒想到一睜眼是你這個小毛孩,還和你簽訂了契約。”當然和濟蒼那個臭家夥相看兩厭也是真的。
看樣子這個石像上刻的修士就是諸物錄口中所說的主人了,但是一個劍冢裡面有一尊修士的石像這個是符合常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