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券,通俗一些來說,就是我們發行一種票券,賣給别人,到期了可以來我們這換錢加利息。股票就是,有一百萬股票,一張股票一兩銀子,一張股票便是兩倆銀子。但這些,都需先把錢莊辦起來。”
“至于加盟費,定高一些,看看誠意。别讓有心之人敗壞了雲中的名聲便可,其他的随你。”
蘭芳點頭說好,帶裴頤走到宋南錦房門口,“公子進去瞧瞧罷,蘭芳先告退了。”
大夫開了藥,說宋南錦唯有肩膀傷口深了些,其他包紮一下便可,暈倒是因為腦後重物所擊。
裴頤遞了銀子給大夫,送走大夫後,拿了個凳子坐在床邊。腦袋被打,按照常規定律,宋南錦該失憶了。失憶皇帝俏夫郎,不錯不錯,相當合适的電視劇名字。
這時,宋南錦眼皮微動,裴頤轉了注意力,“宋南錦?”
宋南錦朝他虛虛擡眼,很快又閉上,“你是何人?”
真失憶啦?裴頤不禁開始佩服自己開光的嘴,“孩子,我是你爹啊,你不認識爹爹了嗎?”
“爹爹?”宋南錦疑惑地叫了一聲,很快睜開雙眼,“裴頤,沒想到你有這癖好。”
裴頤進入警戒狀态,這才發現宋南錦目光虛浮,似沒有焦點,他擡手在宋南錦面前晃。宋南錦摁住他的手,“别晃,我是瞎了又不是聾了。”
原來剛才不是因為疲憊才閉眼,而是為了掩飾雙目失明。還不清醒便有如此高的警惕心,裴頤暗暗乍舌,“你這是?聞伶呢?她不在你身邊嗎?”
宋南錦淡淡道:“死了。”
“怎麼回事?是顧微嗎?”裴頤這才嚴肅起來,“就算是顧微,你這也不至于賠上聞伶和一雙眼睛?”
“我眼睛沒受傷,應當是傷到了後腦。”宋南錦坐起來,“顧玉棠動手了。”
裴頤起身倒了杯水給宋南錦,道:“顧玉棠?他功夫又不如你。”
“這事出乎我意料了。”宋南錦接過水,潤了潤嗓子,“他時機選得很妙,在床上動的手。我沒想過他會出手,我以為他無關緊要,且他功夫比我想象的要好。”
“比武招親,還有後來那些,八成含了做局的成分在。”
所以說,小看男人要倒黴的啊妹妹,裴頤歎道,“美人鄉,英雄冢啊。所以,他之前都是演的?”
“那倒也不是。”宋南錦神色有些怪異,“聽他的意思,是想顧微造反成功後,把我當他的禁脔。他說受不了我三夫四郎……你在笑什麼?”
若不是不合時宜,裴頤簡直要拍案叫絕,海王翻車啦!顧玉棠總算幹了一件像男主角的事,癡情男主黑化之後囚禁花心女主,裴頤忍笑:“沒有,我沒笑。你打算怎麼辦?”
“我已經讓聞飛去同安遠将軍報信,現在便是坐等援軍。”宋南錦失了雙眼,也冷靜自持,“京城想必已經被顧微掌控,若要回去,也需廢些功夫。我此番本是誘顧微的異動,但如今局勢已不在我掌控之中。”
很實誠,裴頤判斷着,應當是真話,或是七分真三分假,“安遠将軍可靠麼?”
“且不論太後還在宮中。”宋南錦輕笑,“至于立場,我早與她談明了。她雖不忠君,但愛國,想必她也清楚比起顧微還是我更适合做皇帝。”
攤底牌?裴頤有些不适,他倆如今的關系不适合說這些吧?他便道:“你心中有數便好,我去瞧瞧你的藥熬好了沒。”
“等等。”宋南錦叫住他,“提起太後,我倒想起一件事,二姐逼宮時,太後為何要對你下手?”
“他嫉妒我。”裴頤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若我死了,你的鳳後之位便空出來了。前朝也不免有女承母夫的穢亂之事,他可能也希望你如此。”
這下宋南錦肯定不好繼續問了,裴頤便拿藥去了。
小騙子,果然還是沒有相信她麼?是因為她看起來還不夠虛弱嗎?宋南錦閉上眼睛,靠于床背,金吾衛早查出先帝給了太後兩個被淘汰的金吾衛,暗語自然也是那人還在訓練時偷聽到的。
别人或許不知,但她對太後與李聞秋的事略知一二,先帝病後太後更是猖狂。二姐逼宮那日,裴頤去鳳儀宮借了一匹馬,怕是看見了不該看的東西。
她方才的坦蕩便是把他倆的語境落在了真話上,所以,裴頤撒謊是因為不信任她才不願意說真話。
還是說,李聞秋對裴頤來說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