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江虞知聳肩,“裴頤還沒給我信物,我總不能空手去找大公主。”
孟子歌猶疑地看着江虞知:“你會武功嗎?”
江虞知很實誠:“略知一二,但你能說服大公主嗎?萬一裴頤和大公主感情淡了,你能說服大公主幫忙嗎?”
孟子歌搖頭,道:“不能,那就一起走罷。”
“我們這是要去哪?”宋南錦問道,“你為什麼不牽我的手?”
裴頤捏着宋南錦的手腕,自動忽略了後面一個問題,“去遂山縣,找大夫給你治病。”
“那個神醫?我有聽說過。”宋南錦道,“但聽聞那個神醫不治姓宋的,可能是與皇家有仇。”
“神醫和皇家沒仇。”裴頤有點累了,聲音小了一些,“神醫的妻主和皇家有仇。那不重要,我自有辦法。”
“李聞秋被貶在東宜做長史,你知道嗎?”宋南錦似無意道,“太後親自來讓我把她打發走,嫌她的愛慕太煩了。”
裴頤倒真不知道,前段時日他過得渾渾噩噩的,哪裡有心思關心這些。可李聞秋不該如此,因為情愛阻擋了事業。
等他回去便把李聞秋升回京,唯有監察禦史才是最配她的職位。
按規矩來說,鳳後其實有權幹政的,但一般鳳後都不會如此做。一是朝臣不認同,二是惹皇帝猜忌,三是不符合男子的身份。
之所以有這個規矩,是有一代皇帝寵愛鳳後,改了規矩,二聖臨朝。後也有些鳳後垂簾聽政,這規矩便這般延續下來了。
裴頤對政治并不感興趣,所做之事皆是出于身不由己,能不沾政治他便不願意沾。
天色暗沉,高聳的樹林無端透露着肅殺之感。
“追上了。”宋南錦神色嚴峻,抽出了佩劍,“你躲一邊去。”
“你行嗎?”裴頤擔心她,“你的眼睛……”
“你也幫不上忙啊。”宋南錦一笑。
好吧,裴頤認命地躲在一棵樹後觀察。
走在最前頭的人四處嗅,顯然是能聞香尋人,宋南錦從旁偷襲,一劍抹了那人脖子,幹淨利落。
宋南錦雖能聽聲辯位,但終究沒了視力。那群人慌亂過後冷靜下來,她便漸漸落了下風。加上她左臂有傷,行動受阻,更是弱勢。
又被騙了!裴頤回想起宋南錦裝作右臂無力吃飯的樣子,若不是追兵來了,他真的就會親自伺候宋南錦吃飯了。
刀光劍影之間,宋南錦身上傷口越發多,裴頤摸出包裹裡的迷藥噴霧,思索着要不要沖上去連宋南錦一起噴暈了。
有人繞到了宋南錦背後,試圖偷襲,裴頤顧不得暴露位置,大喊:“背後小心!”
宋南錦無暇顧及背後,眼看就要刺入,有人疾速而來,踢開了劍尖,“偷襲小賊,吃我一劍。”
裴頤聽出了是孟子歌的聲音,大喜:“孟兄!”
孟子歌迅速解決了剩下的人,與宋南錦一同走向裴頤,江虞知也從旁邊走出來。
來不及寒暄,孟子歌道:“我們來的路上看見追兵,應該是早報信了,馬上便要追上來,我們時間不多了。”
孟子歌眼神一厲。
宋南錦聽見刀鳴,推開了旁邊的裴頤,卻被刺中了腹部。孟子歌一腳踢開那人,又補了一劍在心口。
此人一直潛伏在暗處,論站位,離裴頤最近。裴頤恰好擋住了宋南錦,而宋南錦推開裴頤無異于把自己送到刀口。
裴頤扶住宋南錦,驚慌失色:“你為什麼?”
“我不會死。”宋南錦唇色蒼白,握住裴頤的手,“這樣,我們之間可以建立信任了嗎?”
倆人心知肚明,裴頤若遇害,整個局勢又要大變。孟子歌雖能護住宋南錦,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孟子歌不懂局勢,但裴頤懂,甚至可以左右局勢。
宋南錦也是在自救,就算明白這一點,裴頤依然被觸動了。論迹不論心,宋南錦終歸救了他。
以往是受過氣,可宋南錦也從未害過他,也許他沒必要因為自己試圖談戀愛失敗就對她懷有抵觸心理。
說到底,本來就有沒有誰非要喜歡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