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愣,下意識地扶住了這倆人。郎君發笑:“那還救不救?”
女子:“……救。”
裴頤醒來時便聞見淡淡的藥香,他睜開眼睛便見那郎君在旁邊熬藥。他做起來,郎君笑道:“你終于醒了,那姑娘傷很重,還睡着呢。”
女子聽見動靜便進來了:“狗東西都說那是别人的孩子,你如何知道是飛雁的孩子?”
所以說,裴頤真的知道宮中許多會掉腦袋的秘密。他大了宋南錦兩歲,也就是說先帝懷上宋南錦的時候他才一歲多。因此,這話是先帝抱着他與他人商讨此事時親口說出來的,那還能有假。
先帝不欲再給謝家一個孩子,又不想給其他家族打亂局勢,因此随意指派了一個低微的宮人當孩子的爹。
自然,裴頤不能說真相,“我母親說的。”
女子氣笑:“你娘是誰,好大臉啊,給皇帝指爹?”
裴頤:“裴瀾。”
一陣沉默,郎君都忘了熬藥,好一陣才打破沉默,試探性地道:“裴裴?”
裴頤親熱地喚道:“舅舅,母親讓我來看看舅舅過得怎樣呢。”
裴沐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向他,驚喜道:“裴裴都長這麼大了,出落得越發好看了。”
謝飛白聽是裴瀾打探的消息,再一思索當年的情況,那狗東西偏寵弟弟很久,确實也有可信度。但不妨礙她陰陽怪氣:“哦?帶着受傷的瞎子一起來看你舅舅嗎?”
裴頤絲毫不介意,還親熱地喚道:“見過舅母。舅母如此聰慧,想必不需要裴頤再多解釋什麼罷。”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謝飛白見裴頤如此,倒也不好再多為難,當然,也有顧忌裴沐的原因。
謝飛白擺着一張冷臉走了。
裴頤問道:“舅舅,阿錦她情況如何?”說完他就被自己的稱呼惡寒到了,表現得和宋南錦關系親近一些,也好應付裴沐的詢問。
他可不想在這種情況下,還要被人關心婚姻狀況。而且解釋起來太麻煩了,難道要從他和宋南錦相互勾搭開始說起嗎?
“她情況不太好。”裴沐收了笑容,“身上多處受傷,又淋了雨水。特别是那雙眼睛,不知是傷到了腦後哪個穴位。”
“那能治嗎?”裴頤緊張地問。
裴沐笑了:“吓你的,當然能治。到了舅舅手上,什麼病不能治。這些年我雖不在京城,也知你身子患了寒疾。我研究了許多方子,就等着你哪裡來,好給你治病。接下來你就先安心待在遂山養病罷。”
又過了一日,宋南錦才醒過來,她醒了也并不睜眼,而是先聽周圍的動靜,感知自身狀态,确認了安全後才睜眼。
一片漆黑,她才想起來,自己已經看不見了,她問道:“這是哪?”
若是個正常人守着,定會出聲應她,正巧是謝飛白不情不願地在這守着。
她對宋南錦視若無睹,專心地看着書。
宋南錦有些疑惑,她明明聽出有人在房間看書,卻不搭理她的話。這是為什麼?
看書……難道是裴頤?她便道:“是裴頤嗎?你生氣了?”
見還是無回應,她繼續道:“是我的錯……”她這麼一思量,竟不知如何賠禮道歉。尋常人所求,不過錢權情三字而已。
可裴頤,似乎樣樣不缺。若說錢權也罷了,最為虛無缥缈的情,裴頤也是不缺的。從小便衆星捧月,長大後大姐也處處護着。
真是可笑,她貴為九五之尊,卻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賠禮。
“那……我回去便把李聞秋調回京?”宋南錦試探性地問。誰知,那人起身開門出去了。
宋南錦不明所以,掙紮着起身想搞清楚狀況。
那廂,謝飛白聽見八卦,興沖沖地去找裴沐,道:“沐沐,你外甥和他妻主情感不好。”
“你又知道了?”裴沐正在曬藥材,聞言好笑地看向她。
“那可不,宋南錦一醒來,以為我是你外甥,向我道歉。”謝飛白眉飛色舞,“這便罷了,她提出了道歉條件居然是把一個官員調回京,你說這不是因為裴頤與此人私交過甚是因為什麼?”
“哪裡有妻主能允許自己夫郎和别的女子關系密切,更何況,這人還不是小禮,這不奇了怪了。”
裴沐曬好藥材,準備去看宋南錦,“那也不能證明他們感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