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錦道:“泉城很熱鬧。”
“人流量大,經商的人也多,大家都過得還不錯。”裴頤從經濟角度說了一下,“物質豐富了,自然熱鬧一些。”
“不是。”宋南錦道,“比京城熱鬧。”
裴頤想了一下,“可能是因為沒有宵禁吧,大家做生意都更方便一些,也沒有那麼嚴肅的氛圍。”
宋南錦若有所思。
今日運氣不太好,進客棧便見着追兵。那群人穿着戎裝,一看便是可疑分子。裴頤扯了扯宋南錦,她仔細聽了一下,道:“沒事,他們隻是照例四處搜尋,并不是沖我們來的。”
小二已經殷勤地上來:“客人,您是要打尖還是還是住店?”
裴頤本有些猶豫,可宋南錦開口了:“住店,勞煩你了。”
裴頤見狀遞出銀子,特意叮囑小二,“待會飯菜給我們送到房裡來。”
“為什麼?”
進了房間,宋南錦便發出疑問,“我們可以留在大廳,打探一下情況。”
根據主角定律,這個時候,越不應該引起注意,但往往就會發生讓主角不得不插手的事。比如強搶民男啊,欺淩弱小啊之類的。
也許宋南錦可以視若無睹,他卻不能熬過良心的折磨。當然,這些和宋南錦說了她也不懂,裴頤微微一笑:“怕你打不過。”
宋南錦默然,摸索桌子着坐下,選擇不與他争執這個問題,總歸争到最後,裴頤一定會問,那你是怎麼輸給顧玉棠的呢?
這個問題無解,所以還是不提為好。
“金吾衛是什麼情況?”裴頤問道,“你南巡就真隻帶了這一點人?釣魚執法啊?”
宋南錦聽不懂釣魚執法,便道:“大部分金吾衛都留在京城控制局勢,我确實隻帶了這一些人,是我思慮不周了,畢竟我認為京城才是最重要的。”
裴頤問道:“那日,不是你第一次在遂山見聞飛吧?你讓她出來,隻是表示你對與我結盟的誠意。”
“怎麼說?”宋南錦不動聲色,裴頤說對了,聞飛怎麼可能那麼晚才聯系她。
裴頤道:“你說讓聞飛去聯系安遠将軍,那日她隻字不提安遠将軍,肯定是已經與你聯系過了。”
宋南錦點頭:“是的,安遠鎮守西部,與顧微北部的大軍沒有交集,過來較為順利。”
“那說起來,言問期是不是在安遠手下?”裴頤問道,不會那綠茶安生沒幾天又要回來作妖了吧。
宋南錦一笑:“他不回來,安遠一走,西部也需要有人鎮守。他雖是靖安候遺孤,但終究是男子,沒有軍功難以服衆,不立下大功前他是不會回來的。”
天色将晚,裴頤拿出桂花糕出來啃了啃,又道:“我去催催廚房,你不要亂走。”他說着便往宋南錦衣袖上擦了擦手。
裴頤一走,宋南錦周身近似于溫和的氛圍便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從前那副帝王氣勢。她淡淡道:“廢物。”
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聞伶跪在地上,“屬下辦事不力,還請陛下降罪。”她受了重傷,邊說着血流在地闆上。
“讓你殺一個顧玉棠也做不到嗎?”宋南錦不鹹不淡道,“做不到也罷了,還有臉來我面前,生怕顧玉棠的人追不過來是嗎?”
宋南錦挑起聞伶的下巴,認真道:“聞伶,顧玉棠好睡嗎?”
聞伶渾身一抖,如遭雷劈,“陛下。”
“别叫我陛下,我擔不起。”宋南錦冷笑,松開了手,“愛睡不睡,我并不介意。我介意的是,我的心腹手下,因為這種事背叛我。”
聞伶不停地磕頭,“請陛下明鑒,聞伶雖對皇貴君有不軌之心,但對陛下是忠心耿耿,不曾有背叛之意。”
“行了,别磕了。”宋南錦嗤笑,“别真把追兵招來了,那你為什麼沒能殺顧玉棠?”
聞伶磕得極重,額頭已青紫一片,聞言隻喃喃道,“屬下無能。”她說着竟拔出劍要自刎,宋南錦見狀踹了她一腳,劍被踢飛。
宋南錦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厲聲道:“你是無能,實在是無能。卻不是因為你殺不了顧玉棠,而是因為他這般欺騙于你,你竟然還死心塌地,甚至不惜自刎。你現在死了,我失去一大助力,你對得起我嗎?”
“當年金吾衛之中,你不是最優秀的,也不是最忠心的,我卻提拔你為統領,是因為你聰明,懂分寸,識大體,我很欣賞你。秦臻死了,你以為是顧玉棠下手,你慌了神,甚至沒能查探清楚,你想包庇他,你暗示我是問期動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