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陛下……其實我也知曉,陛下并不多喜歡我。若她有真心,我倒也願意為此留在京城。但并不是如此,那我也不想再為此放棄我的自由了。我從前不走,也是覺得很難堪,努力了這麼久什麼都沒有換來。但虞知同我說,我再這樣下去,也不過是耗費時光,五年換不來的感情,十年也一樣換不來。”
江虞知拍拍孟子歌肩膀,沒有說話。裴頤是真心高興,“你能想開真的很好。”
孟子歌看向他,“那你是怎麼想的呢?其實我看得出,你也并不喜歡宮中。”
“我與你不同。”裴頤道,“我不能一走了之的。”
江虞知奇道:“怎麼沒人關心我想不想回去?”
“哪有你的事。”裴頤知道江虞知是緩和氣氛,“我看你在宮中賺錢是最開心的。”
孟子歌有些傷感,先回了房。裴頤和江虞知許久未見,在互相道經曆。
江虞知摸摸下巴:“所以你現在和陛下的關系?怎麼說,朋友?”
“盟友。”裴頤搖搖頭,“顧微和裴家不和,也不适合坐皇帝,我母親不會支持她的。那我自然也要幫陛下,現在和陛下待一起沒那麼累了,反正我倆都知道對方什麼德行了。”
江虞知試探問:“你真不能走?”
裴頤沉吟片刻,“其實是可以的,但是得讓陛下誕下裴家的孩子,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但是陛下這個人,疑心太重,沒握大權之前她是不可能懷孕的。”
“我感覺這樣僵持下去,憑她的性格,很有可能會說自己生不了孩子,然後從旁系挑一個過繼穩定局勢。等各方勢力争奪這個孩子的時候,她就随便挑撥幾下各種的,反正等大家元氣大傷。她再懷孕,豈不樂哉。”
江虞知訝異地看着他,他連忙擺手,“我随口說的,總之,我的意思就是,這事沒戲。”
江虞知不以為意,“那你勾引她不就好了,反正現在也沒避子湯那個規矩。”
兄弟,你說得輕巧,我勾引的成功率還不如你勾引的成功率大。裴頤隻得找借口,“我不喝她可以喝啊。”
江虞知又訝異了:“原來還有給女子喝的避子湯啊。不過也是,難免有大膽的男子敢不經過妻主同意便停用避子湯。”
倆人又随意聊了一會,江虞知便回去寫書了。
到了晚上,裴頤問侍男要了點酒,坐在回廊上喝。
雖說他與孟子歌稱不上摯友,但終歸是能說上話的朋友。他替孟子歌高興,可心裡也有點惆怅。
再加上現在什麼事都一團亂,京城沒有訊息傳來,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和安遠将軍彙合後也不知道會遇到什麼事。人際關系也理不清,宋南禮那個二貨,本來想借機和她緩和一下關系也好,這樣一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台階下了。
還有宋南錦也是,不知道憋着什麼壞在謀算。不過宋南禮現在對她來說沒什麼威脅,應該不會有事。
他向來隻在高興的時候喝酒,但今日實在是情緒起伏有點大。
宋南錦和宋南禮讨完事從書房出來,發覺已經是晚上了,她被侍男帶路回安排的房間休息,路過回廊時看見裴頤在喝酒。
很神奇,她從來不知道裴頤還喝酒。一般來說,喝酒被認為是女子才能做的事,男子喝酒多半會被認為不正經,何況裴頤這種出身,他是怎麼學會喝酒的?
裴頤不正經嗎?她這樣想着,覺得很好笑。她打發走侍男,向裴頤走去,問:“你怎麼在喝酒?”
他明明酒勁都上頭了,燒得火紅一張臉,卻還一本正經地笑道:“不,我在喝茶。”
她也笑:“那給我也喝喝?”
他搖頭拒絕:“不行,這會間接接吻。你找宋南禮幫什麼忙?”
“你轉移話題的水平很一般。”她也坐下來,坐到了他旁邊,“不如猜猜我找她做什麼。”
裴頤坐遠了一點,思考了一下,“找她幫你生孩子?然後你過繼旁系血脈?”
宋南錦不明白他的思維怎麼跳到生孩子上面了,“我找她,讓她放出消息給顧玉棠,說捉到我了,要求顧玉棠來談判換人。”
裴頤鼓掌,“好好好!好計策,陽謀,陛下英明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聰慧若層層雲端高瞻遠矚,風流似……”
“行了行了,你不用誇了。”宋南錦拿過他手中的酒壺,喝了一口,“我不會乘機讓大姐和顧玉棠兩敗俱傷,再一網打盡的。大姐沒有野心,我不忌憚她。”
裴頤盯着酒壺不說話,宋南錦拿手到他眼前晃了晃,“這麼小氣?又不是什麼好酒。”
他幽幽道:“我有幽門螺旋杆菌,以後不要碰我吃過的東西,小心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