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格意義上來說,宋南錦不是一個重欲之人,所以比起肢體接觸、索要一個親吻,她更喜歡玩弄他的心态。自然,身心的邊界值都可以測試一下,畢竟能親近也不吃虧。
如果這是她新的試探,那裴頤隻能承認她走對方向了,因為他确實吃這一套。宋南錦枕着他的腿睡着時,他停止念書,唾棄自己也太容易被勾引了,頭向後仰把打開的書蓋在臉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其實宋南錦對他看的書毫無興趣,自然,他對策論類的書也毫無興趣。但是,每當宋南錦聽書聽得無聊到睡着的時候,他便覺得此人實在是可愛。
可要宋南錦來說,本就是把裴頤念書當催眠曲。她對這種普世意義上的溫馨時刻毫無觸動,反而對裴頤生氣更感興趣一些。
可惜的是,裴頤和她越親近脾氣便越好,連對被監視都無動于衷了,換做是南巡之前,大約會掏出桌下暗格中的匕首,将刀尖刺入她的飯碗中才肯罷休。
她睡前無不遺憾地想,什麼時候裴頤才會憤怒到在她睡着後掏出匕首呢?
西邊傳來戰報,大捷。裴頤并不驚訝,從宋南錦閑着和他調情時,他就知道肯定是西邊有好消息傳來了。他忿忿道:“這都是些什麼神仙,合着就我一個人是普通人。”
竹清道:“公子何必妄自菲薄,公子十七歲時嗯……十七歲時向先帝檢舉了大公主謀逆。”
“罷了。”裴頤擺擺手,“言問期好歹是言家最後的血脈,要是不争氣,言家也太可憐了。”
又過了十幾日,梅雪傳來消息:“殿下,西夏受降了。”
裴頤疑惑:“這也要同我說?”
梅雪:“……言副将向西夏讨要了一位和親皇子。”
如果言問期不是故意的,他裴頤這兩個字就倒過來寫,他道:“那陛下呢?陛下如何說?”
“消息傳來時,言副将已經在帶領部分安遠軍班師回朝的路上了。”梅雪道,“是陛下早早下了旨意讓言副将回京過年的。”
瞧這膽子,不虧是白月光的弟弟,有得是底氣,也不用擔心欺君罔上。
裴頤問道:“那這位和親皇子又是什麼來頭?”
梅雪答:“是西夏王的第三子,慕容湫。因為是幼子,自小受寵,性格驕縱乖僻,但十分美貌,堪稱西夏第一美人。”
裴頤不說話,梅雪便道:“自然,西夏那種小國,第一美人也算不得什麼,比不上殿下的萬分之一。”
“不是。”裴頤的臉色一下有些難看,“我隻是想起李聞秋了,我都忘了承諾過她要把她調回來。她再不回來就來不及過年了。”
梅雪:“……”那殿下您實在是忘記得太久了。
這事也不能怪裴頤,實際上,他和李聞秋雖然熟識,但是情分沒有那麼深,一般情況下他們在對方的生活中都是沒有存在感的。
他倒不是忘了答應過李聞秋的事,他是直接忘了李聞秋已經不在京城了。畢竟李聞秋在不在京城,對他而言沒什麼太大的影響。
他琢磨着,就拿慕容湫這件事當翹闆。于是,在宋南錦來用晚膳時,他不陰不陽道:“恭賀陛下又得一美人,陛下真是豔福不淺。”
宋南錦八風不動:“還成。”
裴頤恢複正常:“那也行,就從言問期回來起,我就病了,病得什麼人都見不了。除夕夜宴也去不了。”
宋南錦奇了:“你就這麼怕小期?”
裴頤:“我那是惡心。”
宋南錦問道:“那如果朕想和你一起過除夕呢?”
裴頤心一顫,判斷出這是她的無心之話,收了情緒,笑眯眯道:“那把李聞秋召回來罷,她一個人在江南過年,聽起來怪可憐的。”
宋南錦近來心情不錯,國事順利、親人歸來,還有美人下飯,便不計較這點小事了。不過,李聞秋以後還是少進宮為妙,這幾日給太後挑點美女送過去罷。
她道:“那便如你意。”
裴頤也心情不錯,賺了。他隻答應了除夕不裝病,其他時候還是偷得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