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您還有雲中商會。”竹清答道,“這産業當初是蘭芳一手操辦,但公子不願意讓人知道幕後是您,便給蘭芳做了一個假身份,因而才能在裴家被抄察時幸免。”
裴頤疑惑:“商會?這商會什麼規模?”
竹清便按記憶中給裴頤描述。裴頤聽得目瞪口呆,那他豈不是很有錢,完全不用擔心出宮後沒法活。等一下,士農工商,也就是這個時代的人看不起商業。那他有辦法了。
不過,聽竹清說,這雲中産業可以說是蘭芳一個人的。說得難聽一點,他這個便宜老闆憑什麼再指使蘭芳?他現在可什麼都不是了。
裴頤委婉地道:“那依你看,如今這種情形,蘭芳還會聽我的安排嗎?”
“那當然。”竹清斬釘截鐵,“奴幾個的命都是公子給的,蘭芳不可能背叛公子的。”
這誰知道呢?不過裴頤心中有了主意,他招招手示意竹清湊近:“你幫我去同江虞知傳個話。”
宋南錦一夜未歸,應當是歇在禦書房,她常常如此。但裴頤卻覺得,宋南錦是不想見他。很奇怪,在江虞知來之前,宋南錦對他不算是黏人但也是熱情。難道宋南錦知道那道聖旨對他的改變嗎?
山不就我,我去就山。裴頤到了禦書房前,旁邊的宮人提醒他:“陛下和清河公子在裡頭。”
裴頤本轉身就想走,又停下,感覺自己掉頭就走正中宋南錦下懷。
他進去不用通報,這是他前端時日來找宋南錦時她特意囑咐宮人。雖說很明顯是在表達對他的寵愛,但他總覺得怪怪的,可能是有點羞恥作為被寵幸的一方。就像當牛郎榜上富婆,富婆說天天給他開香槟塔,這種居高臨下的喜愛讓他渾身不自在。不過一個皇帝,哪裡懂什麼平等不平等。
他進門時看見慕容湫在給宋南錦研墨。
裴頤開始反思自己來找宋南錦幹什麼?好像是找宋南錦不痛快,怎麼讓她不痛快呢?裴頤以前一直很大度,所以宋南錦非常痛快地風流。
“是我來得不巧了。”裴頤笑眯眯地陰陽怪氣。
宋南錦本意就是晾着裴頤幾天再做決定,但裴頤會這樣找上來真讓她猝不及防。
倒是慕容湫先道:“你們要說什麼便直說,别拿着我當幌子。”
這個人脾氣不好,裴頤判斷,不過自己這樣确實有點冒犯。他就直截了當:“陛下躲着我做什麼?”
“不過半日未見,你從前沒這般黏人。”宋南錦失笑,不知裴頤又在想什麼。昨日她便知道,裴頤既見江虞知,那裴頤的心境必然會有變化,因江虞知此人太聰慧。江虞知最擅長的就是把事情變到他的節奏上。
所以,之前裝可憐那招是不再管用。也好,她也并不想以這種面目得到什麼,隻是逗弄裴頤很有趣。再加上,裴頤是真吃這套。
“我不是不識大體的人。”裴頤便說,“陛下為國為民,我是看在眼中。所做不過是位置決定腦袋,若我處于和陛下相同的境地,未必能比陛下做得更好。”
裴頤一直都很講道理,說辭也符合他一貫尊重包容的态度,畢竟他已然失憶再看這事夾雜不上私人感情。但宋南錦總覺得不對。這種感覺太像從前裴頤裝相的樣子,接受她一個一個納郎隐忍的樣子。
可是,觀裴頤神色,确不像恢複記憶,連恨意也無。
裴頤恨人的眼神,真是要刮骨剜心的恨。宋南錦不怕被恨,她擅長被恨。
“不若我們各退一步,重新開始。”裴頤繼續說着,“縱然我忘盡前塵,卻還是心悅陛下的。”從前的裴頤喜歡宋南錦,畏手畏腳怕落下風,但李蘊卻沒那麼喜歡宋南錦,所以李蘊要比裴頤大膽許多。且李蘊是一個現代人,他看的男頻文就沒有幾個主角敬畏皇權,不颠翻這個天地就不錯了,更何況隻是談個戀愛。
不過,要是能顯示攻略值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