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求不得。”江虞知望着遠方的山脈,問,“是不求了還是得到了?”
“都不是,隻是起了一點好勝心。”
“和陛下嗎?”
“不是,是和緣分。”裴頤緩緩道,“我以往做事不喜歡勉強不喜歡強求,是因為我尊重對方。我現在試着不要去尊重宋南錦,她是一個怪胎,我拿對普通人的方式對她是不太妥當。”
“她認為也接受感情之中的算計,那我就算計她。”
江虞知神情欣慰,道:“果然擺脫身份束縛,你是開闊許多。當範圍隻縮小在你和她之間時,問題就會簡單很多,因而陛下之前就一直很坦然,她沒有你那麼多束縛。這可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如今被身份束縛的是她了。我很高興見到這樣的你,我認為我們可以重新做朋友,如何?”
裴頤斬釘截鐵:“不要。”
這讓江虞知有點委屈,他不滿道:“陛下那樣罪孽深重你都可以原諒,怎麼不能體諒一下我?”
裴頤翻白眼:“我為什麼要體諒你,你比我還年長一歲吧。宋南錦年紀小又劍走偏鋒,做點錯事無可厚非,你一把年紀還拎不清在那神神叨叨的。”
江虞知大笑:“怨憎會啊怨憎會,施主着相了。”
說到這,裴頤不禁疑惑道:“你為什麼能瞧着比我年輕。”
江虞知面不改色:“因為我會吃年輕男子的心髒來維持美貌。”
“都人老珠黃了還美貌。”莊滢語氣很不客氣,“所以說男子大齡未婚就是容易心理扭曲,你這個陰暗的老剩男又搞這麼多花招。”
江虞知也不惱,笑嘻嘻道:“裴兄,你别看這個女人這麼兇,其實她一直暗戀我哦。”
莊滢臉色一黑,正要說什麼,聽見雲虹喚了一句:“哥哥。”她眼眶發紅,慢慢地走過來,抱住江虞知。
“哥哥想走大可以和我說一聲,我什麼時候攔過你。”
離家出走那幾年不就是被你勸回來的嗎?江虞知拍拍雲虹的肩膀,最終隻是道:“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哭。”
裴頤在一旁若有所思,這對兄妹還真有些怪異。妹妹需要哥哥,哥哥因為割舍不下妹妹反而變得不喜歡妹妹,隻剩下愛。
另一邊,薛易鳴拎着包裹在往山下走。裴頤看見他路過深深望了一眼雲虹,而後前行。
裴頤追上去,喚他:“薛易鳴,你要走了?”
“嗯,我要走了。”薛易鳴悶悶道,“我感到一切都很奇怪,我想雲虹已經不是當年的雲虹了。我沒辦法融入你們,雲虹也有正事要忙,我幫不上忙她也沒空和我閑談。你說得對,我再見雲虹她也不會是當年的芸娘。”
“這些天,我也仔細想過,也許當年她隻是急于找一個借口逃避吧,我有時想她當年是不是根本也沒有喜歡過我。唉,你放心吧,這裡的一切我都不會說出去的。”
關于這點,裴頤也沒太懂,他的戀愛經驗也和旁人不同,沒有參考價值,道:“那你多保重。我還是要謝謝你當年對我的幫助,有什麼事可以找我。”
薛易鳴神情糾結,而後似是下定決心道:“雲虹是不是要西州?我隻是好奇,我沒有别的意思。”
“對。若是成功,連清這塊也要易主了。”裴頤也沒有欺瞞這個真摯的人。
薛易鳴似是松口氣,道:“那我更沒有理由留下來了。我喜歡的是芸娘,那個想要鏟除天下不平事的芸娘,而非西州之主雲虹。若以後薛家要在她眼下生存,我又怎好腆着臉湊上去做讨好姿态。”
“說是少爺作風也好,渴望單純一些的感情也罷。我想我沒有辦法接受妻主和我的關系是伴妻如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