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轉眼間新的一周也快過去大半,期間顧璟依舊沒有出現過。
顧璟周末來過訓練場,但是時祁并沒聽人讨論這件事,應該是那幾個人和他閑聊的人沒有聲張。
說起這些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幾天的狠話起效了,針對時祁的人明顯減少,起碼沒有明目張膽挑釁的了,時祁對這個效果很滿意,也對自己相當滿意。
因為甜甜的小點心,他和洛眠也更愛黏在一起了,時祁覺得他越看越像隻真正的小羊,無論對誰都是軟綿綿的脾氣,時祁越來越喜歡逗他玩。
如果有人來和他搭話,他就把洛眠也扯進來聊天,洛眠次次都要臉紅,時祁操心地起來,覺得他真是太害羞了,更應該和同齡人多玩玩。
不過,時間長了,時祁倒發現一點不同尋常的感覺,洛眠好像比他還要邊緣化。
聽說他也是出生在育幼院長大,覺醒後又進了軍備收容所,再一路升學,和這裡的大部分學員的生活軌迹有百分之九十的重疊,但他好像沒什麼親近的朋友,連熟人都少的很。
想到洛眠那個在任務中出了意外的朋友,時祁才恍然明白那人對洛眠應該相當重要。
時祁的世界很單純,他覺得洛眠人很好,明明值得很多的朋友,但如果他因為害羞不善交際,那時祁作為他目前唯一的好朋友,就隻能盡力對他更好一點了。
周三這天下午是精神體訓練的先導課,烏泱泱的人和精神體排在場館裡,聽這節課的主教官講解。
因為人太多不好施展,精神體課就又變成了小班課程,隻不過先導課暫時還是一起上的。
時祁盤腿坐在地上,看着一群毛茸茸,不自覺地又發起呆來。
這已經是第三個周了,時祁适應的還不錯,吃飯睡覺都很香,也有聽哥哥的話,時祁覺得自己表現得這麼好,卻找不到人誇獎他。
和阿梨視訊時倒是能得到花式誇誇,但是阿梨向來溺愛他,時祁懷疑哪怕自己說想退學回家,阿梨也能閉眼誇他是個有話直說的好寶寶。
所以易蘭玱怎麼還不回來?
時祁借着人和一大群小動物的遮掩,掏出他的手環擺弄起來,打開一看,聯系人本就寥寥無幾,而且根本沒人給他發消息。
點開郵箱,易蘭玱上一封信還是兩周前發的,那會兒他剛出發兩天,還将将有信号,郵件裡說這次任務會比預計的時間長很多,讓他吃好睡好,不要想太多。
時祁郁郁地把郵件點開又關上,心底莫名漫上一股焦慮和擔憂,他又趕緊驅散了這種不好的想法。
百無聊賴地聽了會兒課,時祁左思右想都找不着自己聽課的必要,于是貓着腰偷偷溜了,走的時候還讓洛眠的大黑羊給自己打掩護,給洛眠緊張得不得了。
一路出了訓練場,外面不算晴朗,風倒是涼爽,時祁被風一吹頓覺神清氣爽。
身後有腳步聲傳來,時祁沒在意,但突然被人叫住了。
聽見略有些耳熟的嗓音,時祁腳步一頓,回頭一看果然是塞缪爾。
“嗯……有事嗎?”時祁弱弱地問。
塞缪爾看起來也很不自在,伸手指了個隐蔽些的牆角,示意他跟過去。
時祁正猶豫着要不要趁這個機會把話說開,就聽見對方先開口了。
“那個……聽說我舍友上個周一直在找你的麻煩?”塞缪爾摸了摸後腦勺,很别扭地問道。
沒想到他會聊這個,時祁回道:“也不算找麻煩吧,就是有點煩人而已。”
“嗯……我替他們給你道個歉,我昨天才知道這件事,他們說是在替我打抱不平,”塞缪爾說着撇了撇嘴,“誰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我用得着他們幫我出頭?”
“不過你放心,我也說過他們了,以後他們都不會再來煩你了。”
原來塞缪爾不知情啊,時祁了然地說:“既然和你沒關系,那你道什麼歉?而且我自己已經解決啦,他們現在老老實實的,你不用管這件事了。”
塞缪爾聞言上下掃了一眼時祁,“他們個個都混不吝的,你能解決什……咳。”
剩下的話被他及時收回,但時祁還是不悅地皺眉反駁道:“我确實沒再被他們煩了呀!”
話音落下,兩人對視一眼,又都迅速錯開視線。
一不小心聲音大了起來,時祁渾身不自在,塞缪爾也心下疑惑,但是沒有表露出來。
昨天晚上那幾個舍友突然過來找他,說什麼上個周因為給他出氣,得罪了時祁,讓他幫忙道個歉,塞缪爾莫名其妙地接了個爛攤子,隻能硬着頭皮來找時祁。
那些人不知道他們的過往,也不知道塞缪爾本人确實是想和時祁打一場的,說什麼給他出氣,明明是他們自己平時就不喜歡這種“少爺”罷了,塞缪爾頭疼地很。
但是轉念一想,又不知道這幾人為什麼會突然慫起來,以前他們也幹過仗勢欺人的事,都是不痛不癢地揭過去了,什麼時候還認過錯?
再看看時祁,塞缪爾覺得他怎麼也不像能威脅到那幾個混球的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