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中人輕功很好,在他懷裡風很大,柳扶月全程沒敢睜眼,等能睜眼的時候已經到了盤絲窩了。
這下好了,兜兜轉轉又回來了。
她有點腳軟,一手扶網中人一手扶肚子,小心翼翼的站穩。
“雖然你輩分高,但我是孕婦,你既然把我綁過來還不帶我家長工,那你就得照顧好我。”
網中人自信道:”吾堂堂網中人,難道還照顧不好一個你嗎?”
“哇,這麼厲害嗎?”柳扶月掰着手指頭一項一項說要求:“既然你這麼說,我就不跟你客氣了,總這樣你呀我呀的也不好,我就也喊你師傅吧。是這樣,網師傅,我對生活要求很高的。平時喝水,我隻喝白開水,不喝生水,怕水裡有病毒;每天的飯菜必須葷素搭配,有肉有蛋,而且要注意不能太油太甜,不然我到時候生孩子容易難産;我現在睡覺不能躺下,不然肚子太重,必須得有個人扶着腰,坐着睡;還有要時刻注意我的心情,我不開心孩子就會難過……還有啊……”
“還有?!”
就這樣,網中人開始了晝夜不休的保姆生活。
而剛買到羊肉的神秘客回家一看,天都塌了。那個天殺的把他老婆帶走了?!
仔細一找,梳妝台上有一封信,信裡匆匆用指甲劃拉了一個亂七八糟的圖案,神秘客湊到反光的地方認了很久才認出來是個蜘蛛。
蜘蛛?那不網中人嗎?
天殺的!
神秘客把燒餅當幹糧往懷裡一揣,直直的就沖着盤絲窩去了。
盤絲窩裡,網中人那張黑暗奧特曼一樣的臉扭了一下,忽然道:“不對,不能在這裡久留,不然神秘客要找上門來。”
說罷,他一手拎起柳扶月的行李甩到背上,抱起柳扶月就往十萬大山裡跑。
“十萬大山深處層巒疊嶂,危險重重,就算神秘客鐵了心進來找你,一時半會也絕對找不到你在哪!”
柳扶月憤怒道:“十萬大山窮山惡水,你居然讓我去做山頂洞人!”
網中人重申一遍:“不是山頂洞人,隻是去住一陣子。”
柳扶月扶着肚子氣得一抽一抽的:“山裡蚊蟲多多啊,又沒人又沒吃的,你到時候要是出去打架,那我不就餓死在裡面了,再說我又不會生孩子,孩子生了咋辦?嗚嗚嗚……”
“……吾給你找别的藏身之地。”
柳扶月瞬間收了眼淚,摸摸肚皮道:“乖孩子,快謝謝爺爺。對了,以後你盡量戴個面具照顧我,不然我整天看着你這張蜘蛛臉,孩子生出來像蜘蛛可怎麼辦?”
“你!”欺人太甚啊!孕婦欺負老年蜘蛛啊!網中人在心裡痛呼,但絲毫不敢對孕婦露出不滿。
網中人又找了個窮鄉僻壤,找了個寡居老太婆照顧柳扶月,當然他也沒走遠,他每次假裝出門其實都是悄悄的在人家老太太屋後挖了個坑,就在那裡面結網。
他幾乎已經默認柳扶月肚子裡的就是蛻變妖郎的孩子,畢竟除了他優秀的弟子蛻變妖郎,神秘客那家夥能有這麼好的種子嗎?不可能的,那孩子肯定是他的乖孫。
柳扶月死豬不怕開水燙,挾孫孫以令爺爺,硬是逼着網中人開發了蛛絲的實用性。
蛛絲吊床,蛛絲被套,蛛絲夏涼被,蛛絲抱枕,還按照柳扶月的要求編出了蜘蛛俠的圖案。用蛛網黏住的各種昆蟲也變成了油炸蠶蛹,油炸螞蚱,油炸蝗蟲。高蛋白,高享受。最舒服的還得是午後粘在蛛網上曬太陽,爽歪歪。
網中人開啟了老年人下崗再就業模式,每天輔助老太太照顧柳扶月。偶爾出門打獵吃人,順便查花風雲的去向。
老太太不知道他們什麼關系,也不敢輕易猜測,隻管盡心照顧柳扶月。
另一邊,獨眼龍複明後,劍藏玄便帶着飛狼又回到了茅山寺。
過了幾日,花風雲通過史箐箐找到了這裡。
劍藏玄看到是花風雲來,很是驚訝,但也沒說什麼。反而花風雲看起來那麼不服氣。
他帶着花風雲來到山頂無人處,“好了,這裡什麼人都沒有,你可以告訴吾你來此的目的。”
花風雲道:“來此,是希望你能告訴吾一個人的消息。”
劍藏玄道:“誰?吾不保證一定知道,但看在你幫助獨眼龍治療眼睛的份上,吾會知無不言。”
花風雲冷冷一笑,道:“吾希望你告訴吾,吾父親的消息。吾生母乃是觀山望雲樓之主,歐陽琳。”
“什麼!”
劍藏玄大感驚詫,内心竟毫無骨肉團聚的欣喜之情,聽到歐陽琳這個名字,更是讓他内心複雜萬分。
“現在你可以說了嗎?吾父親究竟是誰?”
“……”劍藏玄深深看了眼眼前的少年,他長的很好,個子很高,劍術也不差,生的一副好相貌,仔細看,隐隐有他與歐陽琳的影子。隻是眉宇間一股傲氣,又帶着些與其母同出一轍的狠毒。
他不由得深思,眼前人是不是自己的兒子,如果是,歐陽琳為何現在才讓兒子來認他?難道是又有什麼用得到他的地方了?
思及此處,劍藏玄面色也有些不好,但眼前的少年畢竟是他的兒子,他自認不欠歐陽琳什麼,卻欠眼前的少年許多,身為生父,沒能陪伴他,沒能為他付出些什麼,這本就是不該的。
他猶豫很久,還是決定踏入歐陽琳的陷阱:“吾就是你的生父。”
來的路上,花風雲對這件事已經有了猜測,因此,得到這個答案他也隻是冷哼一聲,把母親給的信交給了劍藏玄。
花風雲神色複雜道:“憶昔封書與汝夜,沖浪山後欲明天。今夜封書在何處?茅山寺内曉燈前。籠鳥檻猿俱未死,人間相見是何年?這是你的詩。”
這首詩是情詩,籠鳥是歐陽琳,檻猿是劍藏玄。一個為仇所困,一個為情所困。報仇的不知仇,竟然認賊作父;情困的心灰意冷,終于移情别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