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無欲本來在監視照世明燈,可忽然有了歐陽上智的消息,各路高手一擁而至,都到昔日歐陽世家的據點無極殿搶奪歐陽上智去了。照世明燈、素還真、一錢一命、葉小钗、毒千手與百裡飛首,六個站在武林風口浪尖的頂尖高手全都在場。
正準備尾随照世明燈進入無極殿之時,一個錯眼,眼前的照世明燈忽然不見了,出現了一名駝背的蒙面人使用三泰陰指攻擊他。
眼見無法再追上照世明燈,談無欲果斷離開。三泰陰指是歐陽世家的标志,會使用三泰陰指的人一定與歐陽世家關系匪淺,甚至是真正的歐陽上智。
他現在要去見柳扶月,一是要問她歐陽上智的事她有沒有消息,二是,自他治傷以來,已經好幾個月沒有見到她了。
上一次夜闖閨房,那時談無欲其實是有一個疑問的,但她親他一口,他就什麼都忘了。那個疑問就是單鋒劍尊宇文天之死。
當初無欲天之内,柳扶月是為得到奇幻海歸屬權而來,但他答應了之後,她又說‘不必這麼急’。就在這之後不久,他帶着宇文天、沙人畏、蔭屍人去搬半駝廢三人的石像,宇文天被葉小钗一劍斬首。奇幻海的主人死了,自然不必着急,甚至省了他一番口舌功夫。
這更讓談無欲意識到柳扶月的價值,但他也同樣知道這種價值的危險,就像素還真死死捂住手裡的籌碼一樣,他也将柳扶月的消息死死捂住,一點也不向外透露。
談無欲跑了一趟奇幻海,卻撲了個空,柳扶月不在奇幻海内,她如今正在外面逍遙快活呢,但山玉珠崖肯定不會這樣告訴他。山玉珠崖隻說柳扶月出門旅遊去了,歸期不定,又告訴他雲塵若明與伶舟驚鴻的去向。
談無欲也隻能感歎自己來的不巧,日後再想辦法留心柳扶月在哪裡。
等他走了,山玉珠崖才叫人去給柳扶月傳消息,如果柳扶月想見談無欲,自然會去見,他不過是個管事的,是不能做主人的主的。
此時的柳扶月正帶着彎月到處閑逛看熱鬧,一會兒聽說一劍萬生和一刀萬殺決裂了,還打了一架,一會兒又聽說葉小钗和一劍萬生、一刀萬殺要決鬥,一會兒又是金少爺、蕭竹盈、葉小钗全家中毒,武林的樂子真是看也看不完,柳扶月一邊看一邊把這些事情都記下來。
等這些人都死了,她就把這些事情集成冊子出書,好好吐槽一下葉家混亂的感情關系。
正在奮力記載靈感的柳扶月忽然被彎月叫了一下,頭也不擡的問道:“怎麼了?”
彎月道:“山玉珠崖傳了消息,說談無欲去了一趟,要見你。”
“談無欲……”柳扶月放下筆擡起頭,很是糾結的思考了一會兒:“好吧,我去見他。他在哪?”
彎月道:“應當是仍在無欲天。”
“彎月,你送我去無欲天吧,去看看談無欲找我想做什麼。如果是力所能及的事,能幫他,也是要幫他的。”
彎月笑道:“吾知曉了。夫人說的話,彎月都有好好記住。”
兩人趕往無欲天,到了最頂端無欲天的門口,柳扶月道:“彎月你不要接近無欲天,就在外面等我出來。”
說罷就進入無欲天。
照着上次來過的路,柳扶月越拐越往裡,走過石闆鋪的山路,青石橋,路過一片自由生長的野花,無欲天很符合道家洞府的刻闆印象,但又處處透着低調的奢華,就像談無欲這個人一樣。
她慢悠悠的往裡走,始終不見談無欲,于是幹脆喊了幾聲。
“談先生,談無欲!”
聲音挺大的,如果他在家的話一定能聽到。
柳扶月找了個亭子自己坐下了。
此時無欲天内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隻有樹葉被風吹動的沙沙聲和鳥叫聲,大晴天的時候,無欲天的風景格外的好,柳扶月就坐着慢慢等。
密室之内,一線生恰巧先柳扶月一步回到無欲天,此刻乍聽柳扶月的聲音,不禁愣了一下。心中暗自思索:為何柳扶月忽然來到無欲天,而且嚣張的直呼談無欲大名?談無欲那樣的孤傲之人,她不怕談無欲生氣嗎?
不過他也知道當初神秘客的事,離開素還真之後,柳扶月去求了談無欲。這件事的具體細節,一線生并不清楚,隻知道網中人雖然被她殺了,卻又複活了。
看來,柳扶月與談無欲私交很好。
一線生沒有現身,默默的躲着。
不知等了多久,談無欲回來了。
“嗯……是彎月,難道扶月來了。”
彎月見他從外面回來也是一愣,趕忙道:“談先生,我家夫人在無欲天内等候。”
談無欲頓住腳步,大步流星向無欲天内去。
急匆匆走了幾十步,眼前豁然開朗,山際孤亭内,佳人獨坐。她在等他,想到這裡,談無欲心情莫名的好。
“真神真聖亦真仙,通儒通道是通賢。腦中玄機用不盡,統轄文武半邊天。”
吟着詩号靠近,柳扶月聽到聲音便回過頭來,此時霞光大盛一般,映着她白嫩紅潤的臉頰,談無欲的心髒頓時砰砰砰的跳起來。他不喜歡這種感覺,但是……
他忍住異樣,裝出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扶月,你……你有什麼事來尋吾?吾去奇幻海找你,你卻不在,居然是來了無欲天。”
柳扶月笑了笑:“談先生,山玉珠崖給我傳信說你找我,我怕你有急事找不到我,所以幹脆來這裡等你了。”
“你擔心吾。”談無欲走過去,強勢突破了社交距離,兩個人之間近的隻能塞下一個拳頭。
一個低着頭,一個擡着頭。低頭的目光如炬,擡頭的微微蹙眉:“靠的太近了……”
她不适應這種壓迫感,索性退了兩步。
“我的确擔心你,所以我來就是想問你,你去找我是有什麼事情?”
柳扶月沒有看談無欲,她看着遠處蒼翠的山巅。談無欲哼了一聲,沒再繼續靠近,終于說起了正事。
“當初你告訴吾照世明燈與歐陽上智有聯系,甚至可能是真正的歐陽上智。現在出現了另一個歐陽上智,你知不知道誰真誰假?”
柳扶月道:“我知道。”
“你知道,那能告訴吾嗎?”
柳扶月搖搖頭,“不需要我告訴你,你很快就會自己查明的。但是照世明燈不是歐陽上智。”
“好,吾明白了,多謝你的消息。”
談無欲看着柳扶月梳好的頭發,手癢想摸。
柳扶月渾然不覺,轉過來笑道:“隻有這個問題嗎,沒有别的的話,我就走啦,我旅遊的路線才剛開始呢。”
談無欲久久不語,她沖他點點頭就要往外走,擦肩而過的一瞬間,談無欲忽的捉住她的手腕,沉聲道:“吾找你,還有另一件事。”
柳扶月一驚,反射般抽手,卻抽不出,那隻大手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卻又并不很大力,沒讓她痛。
這個場景實在是似曾相識,讓柳扶月想起了他強勢告白的那一天。
“…什麼事?”
“我們很久沒有見面了。”
“啊?”
“……不明白嗎?吾想見你了。”
柳扶月詫異擡頭,談無欲的目光複雜的讓她形容不出。
她不知道該怎樣回應,談無欲也不等她回答,強行把她扯進懷裡。
萬年果的香味環繞着柳扶月,那是一種能讓她安心的味道,她沒有反抗,順從的靠在談無欲胸膛上。
她默默道:“現在你已經見到了。”
聞言談無欲略松開了一些,修長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緩緩道:“不夠,還不夠,還差得遠……”
他用像是要吃掉她一樣的眼神看着她。
柳扶月慫了:“你不能這樣。”
“為什麼不能?吾不能,誰能?既然你不允吾,那日又為何放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