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網中人自己處理,無論他是什麼決定,不要為難他。嗯……罷了,過會他會來找我,我來問問他的想法。普九年,你先去吧。”
“普九年告退。”
玉兔東出,夕陽西落,網中人終于收拾好自己,前來柳扶月的身邊。
“你好嗎?”
他走進來,看見柳扶月在看書,一邊看書一邊吃水果,見他來了,她才合上書笑起來:“休息幾日就無妨了,你呢?身上的傷口都處理好了嗎?”
網中人修煉的蛻變大法實在是一門很神奇的武功,使他不僅能死而複生,就連他身上的傷口都比普通人好得更快一些,過去一天的時間,他身上的傷口就隻剩一道淺淡的痕迹了。
他坐在柳扶月身邊攬着她,抓着她的手道:“不若你親自檢查一番,更放心。”
一聽到他這樣說,柳扶月還是禁不住害羞,耳尖通紅,她往一邊坐了坐,留出空位,柔軟的手指從他的臉頰摸到脖子,又往衣領裡去,網中人悶哼一聲,喘息越發粗重。
他解開衣服,輕輕一扯便坦露出大片的胸膛,傷口已經好了,隻留下些許不明顯的粉紅色痕迹。
柳扶月摸了摸,心疼的看着他,“疼不疼?”
網中人道:“吾滿心都想着你,急着回到你身邊去,所以不覺得疼。”
她便跪坐着,雙手捧着他的臉頰,有點紮手,不禁又笑:“胡子也不刮了?”
“嗯,忘了。”
一時之間,她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貼在他懷裡摟着他。
網中人拍拍她,又道:“是魔域的人傷你,吾會讓第二殿的人付出代價。”
柳扶月道:“你是魔域的人,你師父也是魔域的人,怎麼好同室操戈?真動手了,我怕你反而又被魔域列到叛徒名單裡去,後患無窮。”
網中人道:“做幹淨一些就是,傷害你的人,誰也不能活。”有一種平靜的瘋感。
“你雖然答應我會留在奇幻海,但是将來魔域若有需要你之處,你還去為他們效命,我……我不阻止你。”
“唉……”網中人歎息一聲,把柳扶月摟的更緊,她穿着一身輕薄的寝衣,柔軟的與他貼在一起。
他道:“吾去想辦法與魔域切割,網中人永遠會堅定選擇柳扶月。”
“可是這會有危險。”
“追逐你也同樣的危險,但網中人從不怕危險,隻會迎難而上。”
柳扶月有些感動,但僅止于感動,抱着網中人的頭親了好幾口。
網中人的笑意便止也止不住了,含着她的唇便開始反攻,恨不能将她一口吞到肚裡去。
親着親着,她的手便忍不住的在網中人胸肌上摸來摸去,然後就被網中人抓了個正着。
他微微勾唇,盯着她問道:“你心裡,究竟有沒有黑白郎君?”
“沒有。”柳扶月果斷回答。開玩笑,這種時候,旁邊沒别人,甚至不用仔細思考,瞎話說出來,隻有他知道,别人又聽不見。
網中人這才滿意的松開她的手道:“來,多摸摸,吾知道你喜歡。”
她好色,但一直沒啥機會發揮。這也沒辦法,現在好不容易有機會了,當然是使勁摸。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摸了一會兒,柳扶月試探道:”我這樣對待你,你究竟能容忍我到何等地步呢?”
“嗯?怎樣?”網中人氣喘籲籲,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
她低頭心虛道:“我又殺你又騙你又差遣你……”
網中人道:“有何不可?你再殺我一次又何妨?”
說着,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臉上,用她養了好久的長甲蹭眼眶,好像隻要她說想要,他就立馬把眼睛挖出來一樣。
柳扶月吓得抽回手,顫聲道:“你知道我怕,故意吓唬我是不是?”
表忠心,結果拍到馬蹄子,網中人趕忙道:“當然不是,吾隻是想告訴你,你要這條命,随時拿去,命都可以給你,其餘的網中人又有何懼?又有什麼不能容忍?”
柳扶月看着他道:“倘若我身邊又有别的男人了呢?”
“什麼?”
網中人面色陰沉下來,他努力的想要擠出一個笑容,卻隻能讓自己的表情越來越扭曲。
“是什麼人?為什麼?”
柳扶月道:“是什麼人你不必在意,原因是因為你一個已經護不住我了。”
護不住。三個字敲沒了網中人的心氣。
“他就那麼好,他就護得住你嗎?”
柳扶月摸摸他的臉,看着他道:“如果你關心武林最近發生了什麼事的話,就會發現這個武林形勢已經越來越嚴峻了,不隻是苦境的妖魔鬼怪,又出現一些不知從哪兒來的人,打得越來越激烈,武功越來越厲害。我也想隻要你一個,可是,這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能讓你橫行霸道的武林了。”
網中人沉默了,紅着眼睛看着她。
過了會兒,他說:“讓吾帶你走,吾護得住。”
柳扶月蹙眉道:“你讓我抛下奇幻海數十萬人跟你走嗎?此乃不義之舉,我無法苟同。”
“難道你就忍心抛下吾?”
“何談抛下?我仍然像現在一樣對待你,你如今有的以後也不會變,甚至會得到更多。你和别人不一樣,你明白嗎?”
網中人不明白,他感覺他又要被騙。氣呼呼的不說話。
柳扶月握住他的手,用極信賴的目光看着他:“你愛我,難道不希望我過得更好嗎?如果我孑然一身,今日便随你而去了。可我還有孩子,我愛他們,我希望他們過得比我更好。你愛我,就請你像愛我一樣,愛着我的孩子、子民,好嗎?”
網中人滿心酸澀,又忍不住認同她的話。他愛她,就希望她過得好,每天開心,如果她的孩子過得不好,她就不會開心,所以……所以……
柳扶月歎道:“我無法完全信任别的男人,同他們在一起更像是與虎謀皮,他們不是真心待我好,隻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但你不一樣,你是我的後盾,我的底牌,我知道沒有人會像你一樣堅定的對我好,如果沒有你,我的家不成家,我也不敢去和别人有牽扯,去謀求什麼。”
她平靜的看着他,一副商量的語氣。
網中人氣道:“左右不過是要委屈了吾,你說這些,吾這顆心……唉……你定要把這顆心剖出來看看才算完嗎?”
“我明白,我都明白的。”柳扶月沮喪道:“哪怕你今日為此厭棄了我,就這樣離開我,我也絕無二話,隻求你将來若得知我死于非命,能幫我那孩兒一些,我也心甘了!”
她當真放他走,絕無二話嗎?
“你不能死!無論有什麼事,不是你親自開口,吾誰也不會管。”
死于非命四個字,未免太過凄慘,網中人聽不得這四個字與她連在一起,假設也不行。
柳扶月低頭泣道:“網中人……君忍獨棄我在此嗎?你欠我的,難道不該賠我嗎?”
對于這個問題,他的回答是,不忍。絕不能讓她孤身一人身陷囹圄!
他欠她一個永遠支持她保護她的好丈夫,他本該賠她,甚至一開始他的目的不就是這樣嗎?取代那個人的地位。現在他的目的達成了,為什麼心頭反而空落落的?
但他又忍不住歡喜,扶月說她視他為依靠,他就知道她舍不得他走,他就知道她說什麼任他離開絕無二話是假的,她舍不得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