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她收到雲路發來的微信：【快到了。】

他沒帶鑰匙？

楚之甯沒多想，順手拿起面包邊吃邊過去開門，才開了個小縫，門外一團淺粉色讓她意識到不是雲落！但為時已晚，門外的人已經一手撐着門，把門推得更大。

四目相對。

楚之甯和門外的女人都有一瞬間凝滞。

她見過這個人。

不止一次。

第一次是在伏羲，第二次就是在這個小區，那時她就在四處打聽雲落。

女人戴着美瞳的眼睛上下x光似的将楚之甯掃射一遍，最後落在她的臉上，哼笑道：“小姑娘挺會演戲啊，上次真被你騙了，說得跟真事似的，不是不認識雲落嗎？怎麼又在他家？”

楚之甯：“你有事嗎？”

“小妹妹，作為過來人勸你一句，别信他。”女人說，“他是怎麼追的你？花言巧語若即若離是不是？那都是他的手段，你這麼維護他沒用的，到頭來你的下場沒準還不如我。”

“他這種人，就是以逗弄女生為樂的，知道嗎？”

楚之甯：“所以他把你追到手以後又甩了你？”

女人微愣，口氣生硬，“沒有。”

楚之甯：“那是他在追你的時候同時追了好幾個人嗎？”

女人臉色更差，“沒有。”

楚之甯了然，“所以他追你，你沒同意，後來他不追了，你過來找他算賬？”

女人緊咬唇肉，臉色鐵青。

雖然沒回答，但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問題。

楚之甯咬了一口面包，“手拿走一下，關門了。”

“嗎的！”女人猛地甩手，“你是什麼東西敢來教訓我？！”

她的手扇到面包上，楚之甯沒拿住，還剩了半個的面包就這麼從包裝袋裡掉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沾了一身灰。

心疼面包。

楚之甯忍着火氣，不想把樓上的大娘引下來，盡量客氣道：“請問哪句話是讓您誤解了？我剛才一共問了您三個問題，哪句話讓您覺得是教訓？”

“還是說您自己沒理？”

“你清高什麼？現在他捧着你，你就覺得是他的真愛了？你也不想想雲落那種人，是會為了你這種白開水一樣的小姑娘收心的人嗎？”女人怒道，“你現在高高在上審判我，要不然兩個月以後再看看，到時候你是老幾？”

她越生越氣，擡起手就要扇楚之甯耳光。

楚之甯沒打算坐以待斃，但一隻修長的手已經将女人的手腕狠狠攥住。

女人吃痛扭頭，見到握住她手的人是雲落以後，憤怒的表情立刻變得委屈，嬌滴滴嚷痛，“雲落，她欺負我。”

面包被扇了一巴掌的楚之甯：？

“你剛說她算老幾？”雲落語氣生冷，“你又算老幾？”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想見你一面，我想你了。”女人柔弱道，“當初我出差到南湖，才一天你就想見我，現在咱們兩個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你都不通過我的好友申請，電話也不接。”

“王岩然。”雲落壓低聲音，“你有臉嗎？”

楚之甯詫異地看了雲落一眼。

他罵人還挺狠。

王岩然咬唇，淚水欲滴，“我後悔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行不行，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每天晚上做夢都夢到你！”

女人聲線顫抖，配上精緻沒有瑕疵的妝容，連楚之甯也不得不承認，光看她的樣子，忽視她剛才的撒潑行為，的确惹人憐愛。

面對女人的真情告白，雲落很諷刺地勾唇，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女人的臉色頓時跌入谷底，像是随時要暈倒在地。

他毫不留情地将女人的手甩開，進屋關門一氣呵成。

楚之甯手裡捧着被扇過巴掌的半塊面包，跟雲落大眼瞪小眼。

雲落：“她打你了？”

楚之甯：“唯一受害者。”她捏了捏面包。

門外高跟鞋良久後才響起，聲音漸遠，應該已經走了，不知雲落跟她說了什麼，殺傷力竟然這麼大。

雲落：“你沒吃飯？”

“吃了半個面包。”楚之甯說。

他用力按了按眉心，“走。”

楚之甯：“走哪？”

雲落：“吃飯。”

“吃飯？不用了。”楚之甯說，“我墊了一口已經不餓了。”

“我餓，行不行？”

行行行。

楚之甯不太放心，“要不再等一會兒吧，萬一遇到你…”

前女友？

前暧昧對象？

這可怎麼稱呼啊！

“不用管她。”雲落冷笑，“跳梁小醜。”

王岩然嗎？

他似乎也是這麼看秦霏的。

——跳梁小醜。

楚之甯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他是怎麼看自己的呢？

有一天也會覺得她是跳梁小醜嗎？

雲落，你覺得我是——

“楚之甯。”雲落說。

“吃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