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璇斜眼瞥了眼楚之甯，上一條視頻破百萬點贊，千萬浏覽量，經紀人還用這條視頻投稿了Stacks招募，她現在心情不錯，自然也願意用好态度對楚之甯。

“你今天來的有點晚了。”

楚之甯：“加班。”

“哎呀别在這晃了看你就煩。”藍璇攆走助理，對楚之甯說，“你聽說過甯星星嗎？”

楚之甯搖頭否認，“不認識。”

“你居然不認識。”藍璇說，“網友都說我唱歌…也就是你唱歌，很像那個十年前的過氣網紅，聽說她唱歌連臉都不露，你說她是不是長得很醜啊？”

藍璇邊說邊打量着衣着樸素卻掩蓋不住靈氣的漂亮女生，心裡升起一股嫉妒，扭頭對鏡子按粉餅。

楚之甯：“不知道。”

藍璇不屑地冷哼一聲。

不想在房間裡繼續跟藍璇讨論關于‘甯星星’的事情，楚之甯找了個借口離開化妝室，一會兒要錄視頻的時候再回來。

走廊裡，剛才被藍璇攆出去的助理正坐在牆角流眼淚。

楚之甯到後勤要了一個冰袋。

“是不是砸到腳了？”楚之甯把冰袋用幹淨塑料袋裝着，卷起來遞給小助理，“用冰袋敷一下吧，我用塑料袋包好了，不會弄髒你的鞋子。”

小助理穿着陳舊卻幹淨旅遊鞋的腳往後避了避。

聲若蚊鳴地說：“謝謝。”

“你做的很好了。”楚之甯說。

助理潸然淚下，抽噎道：“之甯姐，我在想自己九年義務教育考到一個還可以的高中，然後考上一所還可以的大學，就是為了伺候别人嗎？”

“我也是父母的孩子，她憑什麼那麼對我。”助理眼淚愈發洶湧，“我一個月才賺六千塊錢，她一個不高興還要扣我工資，昨天淩晨三點她還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到，今天一大早她就罵我。”

“這是什麼操蛋的社會，藍璇她一個大學都沒考上的人，憑什麼能當網紅，就因為長得好看嗎，我覺得她還沒有之甯姐你好看呢。”

“我就在想，讀書是為了什麼呢？”

“當網紅是沒有門檻的。”楚之甯摸摸她的頭，“但孵化這些網紅的機構，卻是讀了書的人創造的。”

助理吸了吸鼻涕，“你說的對，之甯姐。”

“但是之甯姐，你長得好看唱歌也好聽，如果不是你，藍璇她根本不會有這麼多粉絲的，她就會唱那兩首歌，其他都跑調的。”助理說，“那群粉絲什麼都不知道就在Stacks下面投票。王永給她報名，純粹是想讓她蹭上Charon的名氣而已，她這個人根本不配！”

“隔音不好。”楚之甯指指不遠處關閉房門的化妝室，給小助理一包紙巾說：“一會兒她聽到又要生氣了。”

助理用紙巾擦擦眼淚和鼻涕，雙手把手帕紙的包裝攥得發皺。

“之甯姐，你别給她唱了。”助理悶聲道。

楚之甯輕輕笑着說：“我要攢錢呀。”

“…你要攢多少？”

楚之甯沖小助理眨眨眼，“三百萬吧。”

小助理：？

視頻錄制結束後，王永笑容滿面地留下楚之甯。

“是這樣啊。”王永說，“Stacks主題曲我們公司給藍璇也報名了，她現在是網上呼聲最高的歌手，這事你知道吧？”

楚之甯點點頭。

“但藍璇麼，她卯足勁練一個月跟你的水平也肯定比不了。”

楚之甯：“王經理，你直接說吧。”

“楚小姐真是爽快人！”王永搓手道，“X?…就是Charon工作室，讓我們發一版錄音室視頻，你知道的，現在這些工作室選拔人員都是這麼個流程。”

圓滑市儈的笑像油潤的面具一樣挂在男人臉上。

楚之甯：“你的意思是，讓我替藍璇錄這個視頻？”

“對對。”

王永說：“價錢好商量。”

說實話藍璇這種假唱博主在平台并不少見，一般起量後MCN公司都會快速變現、直播，甚至會讓自己的紅人去參演短劇等。但現在藍璇是要用自己的聲音去競聘主題曲演唱。

楚之甯遲疑了。

王永看出來她的想法，眼珠一轉，說：“你放心吧，我們老闆跟X?有交情在，我估計試音沒什麼問題就能定了，到時候正式錄歌，那都有百萬修音師幫忙操作的。”

看着人還在猶豫，王永繼續遊說：“藍璇現在太忙了，不然自己打磨打磨也行，其實你就相當于幫她寫一份漂亮的簡曆，前天我遇到張蘭因的經紀人，她聯系X?用的視頻，還是小修過的呢，這種事兒在行業内太常見了。”

“肯定不能讓你白忙，報酬的事那都好說。”

王永比出三根手指。

“三萬。”

“考慮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