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吳祎卉是最熱鬧的人,她嘻嘻哈哈的,一會兒和這個比車技,一會兒和那個比車技,再一會兒又和人家互出腦筋急轉彎。
在她後面幾米的沈翔忍不住拿眼角去瞄吳祎卉,他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麼在這個女孩身上總有用不完的歡樂、力氣和熱情。她似乎總是可以很随意的活,很單純的對待一切,自從在闆報分組的事上和她争執開始,自己總是下意識的在和她比賽,希望能勝了她;學習上,雖說自己的成績比她強一些,但是很顯然她根本不努力,如果她也有意識和人家比的話,自己就未必是她對手了。後來慢慢開始發現,原來她有那麼多喜好和自己相同,再後來……無可抗拒地被她吸引。
這丫頭,她和林淑穎天天在一起,卻那麼的不相同。從那天鬧别扭到現在,她仿佛沒有任何變化,除了她不再跟自己講話,也不再願意在課上自己投去注意的眼光時給出任何的回應。她看上去,比林淑穎要外向得多,但卻比林淑穎要難看清得多。
想到這兒,他忍不住看了身邊文文靜靜在騎車的林淑穎一眼,這個女孩真是不得了,成績幾乎算是能穩坐年級第一把交椅,而且還具備那麼多其他的優點。
再看看吳祎卉,她哪裡象個女孩樣?這不,又在叫嚣着和藍天比賽車速了。說話間,吳祎卉的車象箭一樣飛了出去,沈翔忍不住脫口而出:“小心!”聲音非常之大,以至于身邊的三個人都看過來。
王赟訓道:“你準備吓死個人,是不?”
“你叫誰小心?”張妤好奇地。
沈翔随便的抓過來一句話:“沒什麼,剛剛我看見林淑穎的車輪下有塊石頭。”沈翔自己也搞不清為什麼要撒謊。王赟瞟了眼轉瞬間已經竄出幾十米開外的女生,側過頭來,一臉促狹的且了然似笑非笑:“沈翔,你可以!夠機敏,有你的!”
“你不要胡說八道。”沈翔有些着急,他突然有點兒後悔,剛才為啥順口掩飾。王赟不以為然的嗤之以鼻。争論的時候,并沒有人注意到旁邊林淑穎的臉慢慢紅了。
吳祎卉站在李嘉琨挖的洞邊上,一邊幫李嘉琨遞樹枝,一邊聽李嘉琨講笑話。遠處的沈翔看着吳祎卉笑得蹲在地上起不來,心裡沒來由的不爽。他有些生氣,這個李嘉琨,還真有本事逗人家樂。同時又稍微有點很難忽視的自卑,自卑自己缺了那麼點“光明磊落”。
“幫忙把這個水果罐頭擰擰,哎!沈翔?我都說了三遍了。”林淑穎提高聲音喊了下他的名字,否則他就像沒聽見一樣。
“喔。咱們先去幫幫那倆人吧,看這樣,不要一會兒把鍋弄翻了,咱們的午飯全泡湯了。”沈翔遞回擰開了的罐頭,再也忍不住,領先站起來朝那兩個笑成一團的家夥走去。
李嘉琨被點火的煙嗆得眼淚直冒,一邊還在繼續說笑:“……我媽就跟我說,要不你自己把作業本和書拿到北屋去,我幫你把倒好的白開水端過來。你不想,我李嘉琨是誰啊?校學生會副主席呢,我能讓老人家幫忙嘛。然後,我就用雙手捧起書本,用嘴叼起玻璃杯。那水蒸汽啊,熏得我眼鏡片一片模糊。我本着海倫凱勒的精神,走進了北屋。眼看勝利在望,就在我把手裡的書放書桌上的一瞬間,我可憐的杯子,掉地下了,摔得粉碎!”
“不就一個杯子嘛,犯得着用念悼詞的語氣跟我說嗎?”
“吳大宣傳委員,您是有所不知,悲慘的不是那個杯子,是我啊。後來我把玻璃杯的碎片全拾起來了,也怪我多事,順手拿起來拼了拼,怎麼都少了圍棋大小的一塊。你說啊,那塊現在肯定在我肚子裡吧?從那天開始到現在,我就感覺有塊玻璃在我體内當徐霞客呢。”
“哈哈哈……你的想象力空前絕後的豐富喔。”吳祎卉一邊笑着一邊轉頭看走過來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