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陽氣呼呼地從車前面跳了下來:“祎卉,你這人目無尊長,盡欺負人。不想看電影了是不是?”
“好,我錯了,還不行。”祎卉拼命忍住笑,但是還是彎了腰。
突然,她聽見一個低低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吳祎卉?”
作者題外話:一個人注意到有另一個人存在的時候,事情就變得那麼奇怪,隻要一注意到了,就會隔三岔五的碰到。
祎卉擡起頭來,站在眼前的竟然是沈翔,她的眼睛專心的看過去,沈翔黑了也瘦了,似乎還長了點個兒,但是他依然是,始終停留在心底深處的那個他。那個和她對弈,和她賭歌,與她一起畫鷹的他。
沈翔同樣也仔細地盯着眼前的吳祎卉。吳祎卉,這是自己無論如何也抹不去的名字。沈翔很專心地打量着眼前的她,全然沒有看到她身邊兩個女孩的驚訝和擠眉弄眼。
三個月了,為了她而上F大,卻沒有見她的勇氣。壓抑了無數次,不要去找她,不去想她,不去看她,結果昨天,同寝室人的一句:“你放假和誰一塊回家?”就瓦解了他全部的努力,他忍不住跑去找她,想看看她心無城府的笑臉,想逗逗她,和她比一兩回輸赢。
終于,那麼巧今天正好看見了她。沈翔仔細的看到她的臉尖了,皮膚白了,頭發長了,但是無論她怎麼變,她始終不斷地在撥響自己的心弦,讓來自心底的那點輕顫慢慢凝聚、奔騰,直到震動得無法言語。
沈翔把一句“我想你了”硬生生地抿在看似堅毅實是怯懦的嘴唇中。
吳祎卉被沈翔的眼光――那種似有萬語千言,似有刻骨深情的熟悉極了、又久違了的眼光擾得笨嘴拙舌起來。
匆忙中,她抓住了一根稻草:“對了,沈翔,這是我們寝室的宋燕萍和馬陽。”宋燕萍和馬陽吃吃的笑着。笑得沈翔不自然地紅了臉。
吳祎卉相當納悶:“你們笑什麼?”
“我們…”宋燕萍正準備解釋。
馬陽已經搶過話題:“原來,你是叫沈翔!我們見過的。昨天晚上在我們樓口,剛才在四教樓門口那邊。昨天晚上,我以為你是去找女朋友的。”
沈翔的臉更紅了,他修長的手指握成空心拳放在嘴邊清了清喉嚨,然後說:“我…沒有女朋友的。我就是去找她的,”他朝祎卉看過去,“她知道我的情況,我沒有女朋友。”
祎卉看看身邊局促的沈翔,笑了:“他――進大學前依稀仿佛是沒女朋友。不過,現在,我也不知道。我們已經大半個學期沒見了。”
沈翔聽到祎卉的話,楞了楞,她的話似乎在暗示什麼。難道她在抱怨自己這麼久都沒去找她?難道她在期待……沈翔猶豫了一下,終于很有深意的接口了:“你隻不過兩個多月沒有見我,你以為我有這麼容易找到女朋友嗎?”
“那誰知道,公開的沒這麼快,有眉有目的可是未必沒有。”沈翔瞪視着祎卉,很明顯,在祎卉閃亮的眼眸中有太多的疑問需要答案。她終于開始長大了,而此時,自己恰好陪在她身邊。
但是,我,她看不看得到呢?
沈翔再轉頭看看祎卉身邊兩個女孩,剛剛鼓足的全部勇氣就全部跑光了。他咬咬牙硬吞下了一句話:“你認為我在暗戀什麼人嗎?除了你,誰還有資格呢?”
他搖搖頭,湊合着咧開嘴,算是笑了下:“算你厲害,反正我也說不過你,别搞得跟審問似的,這個問題我們慢慢讨論。”說完,他做了生平第一次最大膽的暗示,他用他的眼光充滿深情地一直盯着吳祎卉……
在那一瞬間,大禮堂,綠草坪,陸陸續續集中過來看電影的人群都不存在了,天地間萬物都變成了祎卉,祎卉成了天地間萬物。
祎卉被沈翔的眼光看得有些羞怯,她紅了臉說:“再見,我們進去看電影了。回頭再和你聊。”匆忙的拉了同伴一塊兒走。
這麼多年似乎是第一次看見她臉紅呢,沈翔回過神來朝着剛轉身的吳祎卉補了一句:“明天下午我去找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