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呀,是林淑穎送的,還有一副手套。”沈翔想也沒想,脫口而出。
吳祎卉瞬間變了臉色,林淑穎這個名字,很久都沒有出現在他們之間了。她送給沈翔圍巾?祎卉硬着頭皮繼續讓自己的聲音保持正常:“哦。看起來像手工藝品一樣精緻呢,她自己織的?”
“據她說是。”
“手藝不錯呀。這家夥重色輕友,送你兩樣,一樣都不送我啊。”吳祎卉拼命在控制自己的語氣,讓它顯得比較像在調侃,但是,那種無法自控的輕微到幾乎不易察覺的顫抖,沈翔還是感覺到了。
祎卉她,為什麼會聲音發顫?他突然想起朱傑說的那三個字:溫暖牌。難道,真的是自己太過粗心了嗎?突然他想起以前補習外語時的事情,想起祎卉在那以後很久,都拒絕和自己交換眼神,難道,祎卉她,她是對自己有感覺的?沈翔急急的朝祎卉的臉上看過去,但是,祎卉恰好站在路燈的陰影裡,他什麼都沒有看見。
“好了。那說定了,我就上去學習了。你考完過來找我,一起去買幹糧吧。”吳祎卉很聰明的控制了自己的情緒,和沈翔道了别。
“花香的朋友就是花香的朋友,絕對成不了其它,不要整天在那裡幻想,心痛就會變得能忍受。”吳祎卉一邊慢慢上四樓,一邊反複不斷的提醒自己,但是,眼淚還是滾了出來。
大學的第一個學期,結束在考試以後。吳祎卉寝室裡漸漸走空了:劉蓓一考完的那天中午就回家去了,李紅霞則在那天下午去了醫科大,準備和男朋友一起從那裡直接回北京。第二天,倩倩、馬陽和宋燕萍也都陸陸續續回家去了。
當祎卉把倩倩送到校門口乘上公交車,周圍的一切仿佛忽然靜了下來,不需要再複習考試,也沒人在寝室裡說笑打鬧了,祎卉感覺到有點悲涼。同學們都走了,而自己,這樣單獨留下,竟然隻是為了等一個戴着其它女孩子手織圍巾的男孩……
無所事事的沿着學校圍牆晃蕩的祎卉,她看着來來往往的行人,腳步匆匆,恐怕也隻有在過春節前這周,行人的匆匆腳步才會是為了自己而忙碌吧。更多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還不都是為了身不由己的工作和事業?最後,她把腳步和思想都暫時的停在了那個在F大圍牆腳下賣花的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的生意本來就不錯,再加上祎卉一直蹲在旁邊,兩個人能夠吸引到注意力總比一個人多些,沒有多久,老太太就差不多可以收攤了。
老太太側過臉朝她微笑起來:“小姑娘是F大的吧?”
“嗯。”
“好學校噢,好學校。來,這是最後一頭水仙花了,看你陪了我這麼久,就送給你吧。”
“阿婆,不要啊。我是看您賣花,不是來要花的。”推來搡去的結尾是,祎卉堅持塞給老太太兩塊錢,算是成本價買下了最後一頭已經開始開放了的水仙花。
她小心翼翼的把水仙花捧回寝室,找了一個掉了漆的破飯盆泡了起來。拿出毛筆、墨汁和白紙,一個人在很好的太陽下,畫水仙花直到天完全黑。
同時,她也在靜悄悄的、逐漸變得昏暗的房間裡,細細的想了做十幾張畫的時間的林淑穎和沈翔。最終,她做出了一個自認為英明的決定:既然沈翔他把好朋友和女朋友都照顧得很好,那麼我,就好好呆在好朋友的位置上,不要胡亂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