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以後,照例,在上火車的那天上午,祎卉和沈翔約着一起去買火車上的幹糧。祎卉遠遠的就看見沈翔靠在離棕紅色校門最近的那棵行道樹上。
“好早啊——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粗枝大葉的祎卉對沈翔,還是相當的敏感。
“我昨天半夜突然覺得喉嚨痛,今天早起,問我們樓管阿姨借了個溫度計,39度。”沈翔的聲音啞得可以。
“那你還來?去,趕緊去校醫院看病,配藥。等下還上火車呢。我去買東西,中午來找你,一起吃飯。”祎卉下着命令。
午飯時,祎卉再看見沈翔,他的臉色比早晨好了很多:“怎麼樣?醫生說什麼?”
“扁桃體發炎。配了一堆的消炎藥和退燒藥。”沈翔老老實實的彙報。
“扁桃體發炎吧?”祎卉和沈翔幾乎是異口同聲。
“你不學醫,浪費。”沈翔笑了。
“你沒聽說過,父母一般都不喜歡自己的小孩子承衣缽嗎?”祎卉也笑笑,仿佛怕他暈倒似的,順手勾住沈翔的胳膊。
沈翔看看祎卉的手臂,笑容繼續在加深:“你不怕我傳染你?”
“我是原發體質,”祎卉自己創造了個名詞,“都是自己得病,不容易被人傳染的。”
火車的卧鋪車廂,明顯比起硬座車廂要舒服多了。沈翔爸爸的學生還真行,幫他們訂到了面對面的兩個下鋪。
祎卉忙進忙出的幫沈翔倒了開水,逼着他把藥吃掉了。之後,她坐在自己的鋪上看小說。沈翔就先躺下睡了。
入夜,車廂裡熄了大燈,大家都漸漸安靜了下來,車廂陷入了沉睡,祎卉也進入了夢鄉。平常睡得很好的她,迷迷糊糊間,她感覺到對面的沈翔在不斷的翻身,他好像睡得十分不踏實。
祎卉坐在沈翔的身邊,伸出手去摸摸他的額頭,一個下午都不燙的額頭,此時又燙了起來。她起身從小桌下拿起開水瓶幫他倒了一杯水,吹了一會兒,又自己嘗了下,然後用手托起了沈翔:“來,起來喝點水。再吃一粒退燒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