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季菲徹底清醒,已經接近第二天中午了。迷迷糊糊地看着房間裡陌生的環境,整體灰色調,隻有深淺變化。這是哪裡?慢慢坐起來,她看見床頭的兩盒藥和一個保溫杯。
揉揉仍舊抽痛的太陽穴,她慢慢回憶。昨天感覺發燒去了醫院,挂好号候診……候着、候着就在不通風的環境暈倒了?接着呢?誰扶着自己看病來着?誰抱起自己來着?像回答自己的疑問一樣,她半通氣的鼻子裡似有似無的飄過一種淡淡的氣息,像地上長滿嫩草的森林……這個氣味很熟悉,感覺昨天聞到過;不對,前些天也聞到過;還是不對,好像很久以前就已經在記憶裡了。
眯起眼睛,隻用了刹那,她便想起了這個味道的出處,是飛揚。也隻用了刹那,她便想起昨天晚上一直陪着、扶着她,最後抱起她的也是飛揚。
那麼……這是他的卧室?客廳是白色的,卧室是淺灰色的,他的人生是黑白照片嗎?慢慢下床,她走了出來。伸頭看看卧室對面的敞開門的書房,沒有人。房間裡非常安靜,基本肯定飛揚不在家的她朝樓下走去。
站在樓梯的最底下一階,她發現飛揚居然在家,正在餐廳悄無聲息的搗鼓什麼。為了避免自己像個幽靈一下吓到他,她刻意的弄出了一點聲音,走了過去。
聽到聲音,飛揚側過頭:“你醒了——哎,你怎麼光腳在地下走?拖鞋呢?”
“那個,”低頭看看自己白襪子上滿滿的小兔子頭,别扭的動了動大腳趾,“我看那雙拖鞋……挺大的……”
飛揚嗤的笑了一聲:“你提醒得對,我應該去幫你買一雙合腳的拖鞋。”
“啊?不是啊。”不知道為什麼,意識到自己和飛揚這樣在同一個屋檐下獨處了整個晚上再加一個上午,即使是她毫不知情、身體抱恙的情況,她也感覺很難堪。再次耷拉着腦袋,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乘着她低頭垂眸,飛揚放肆的凝望、打量了她半天。她的狀态看起來比昨晚剛回到家的時候好了太多。但依然柔弱的讓人心疼:“去樓上主卧洗漱吧,一套新的洗漱工具我都準備好了。”
洗漱完畢,孟季菲在飛揚的台盆旁邊看到了一瓶爽膚水,一個大明星用的,即便是男士的,質量應該沒差,本來在這方面就不是十分講究的她順手拿過來拍了點,便又返回了樓下餐廳。
飛揚看到去而複返的她,便走了過來,非常自然的伸出兩個手指撫向她的額頭,孟季菲看着他手伸過來的一瞬,下意識朝後打算躲閃開,随即她便意識到,他的動作,隻是為了看她有沒有發燒。旋即重新以一個僵硬的姿勢站住,瞅着她的别扭,飛揚也不揭穿:“嗯,好很多。還是有點燒,37.5?你等會兒再量一下。”
飛揚返回到餐桌另一邊:“過來坐,我啥都不會做,啃了無數年漢堡和三明治。粥是電飯煲煮的,豆腐乳和醬瓜是剛才樓下便利店買的。啊,煮雞蛋,這個我會,我煮的。你隻準吃蛋白。”
孟季菲傻呵呵的坐下,像個聽從護士安排的病人,乖乖的捧起飯碗,扒拉了一口白粥:“你怎麼把我帶你家來了?”
“你神志不清那樣,我帶你去你家?我怎麼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