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成績單，開一次班會，是放假前的慣例。

班主任照例又表揚了一批，提醒了一批。這次表揚中，倪昕洋又撈到了一個最大、占時最長的贊揚。

“倪昕洋啊，這次非常不錯啊，上來的速度很快啊。這物理，又一次年級第一啊，一次，我們認為是偶然，期末考試再來一次，就不是偶然了。不過你語文進步慢了點，才剛及格。總體來說，勢頭不錯、不錯，繼續保持。啊，還有，前兩天，數學老師也跟我說，倪昕洋的數學跟年級第一的季菲都不差上下了。同學們，雖然我們這才是高一第一個學期，但是高中三年是很快的……”

倪昕洋用手肘捅捅季菲，壓低聲音：“你數學考幾分？說我跟你不差上下。”

季菲還是老樣子，翻看着她手裡的一本書。聽到他的問号，看也不看，用一根手指把桌上的成績單劃拉過去。倪昕洋伸頭看過去，季菲的成績單上，竟然有兩個醒目的滿分，一個數學、一個曆史：“放學一起走啊，請教請教。”

季菲不置可否的看了他一眼，拿回了自己的成績單。

“你在曆史筆記本上畫寶劍，畫人臉，你曆史居然考100？”一邊把季菲讓在路的内側，倪昕洋一邊找了個話題。

還是這種風格，不會因為成了最好的朋友，季菲就會有所改變，她一聲不吭的慢慢走着。

倪昕洋不以為怪的接着說他的：“我數學錯了一個填空。按顧老師的說法，那數學也是低級錯誤。還有，為啥我曆史不及格？”

“你排位第幾？”季菲終于說了句話。

“嗯，90幾。”倪昕洋摳摳腦袋，如果說在年級排位第一的人面前，承認自己90多名是種尴尬，那麼，在季菲面前承認自己跟她之間隔着九十多個人就是難堪。這是他第一次為自己的成績感覺難堪，讨厭自己怎麼沒有再努力一點。

“啊？你這麼速度嗎？從第320名，直跳100名以内？”季菲倒沒有倪昕洋自己那種難堪的感受，她的驚訝是真心的，她驚訝中的稱贊也是真實的：“按這成績保持，咱學校的前三分一進一本是穩的。”

“那不是離你還有近一百人之遙？”

“你意思是真的打算試試超過我？”

“男子漢，你見金庸書上哪個俠客會出爾反爾的？我都說了，給我點時間……追上你。”倪昕洋停頓了一下，特意用了一個一語雙關的字。他潛意識希望季菲能夠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