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感覺你跟飛揚的聲音很像……”季菲朝駕駛座上的倪昕洋說,幾乎立刻就是一陣故作的壞笑配合她的話而至。
“頑皮。”倪昕洋看看左邊的後視鏡,打燈借道,一邊搖搖頭。
“昕洋。”
“嗯?”
遲疑了一下,她說:“你一直這麼在A市,那舊金山那邊的醫生不做了嗎?”
倪昕洋加了點油門,車在他腳下平穩的加速而動:“就我自己來說我沒想好。還有另一方面,記得不?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說過這事的決定權不全在我。”
“那誰決定?”
“那次我不就暗示了由你決定。”
“怎麼可能?你不要跟我說,我第一次用許韻的名字采訪你的時候,你就已經認出我了。如果那次就認出我,幹嘛那麼生硬的回答我的問題。”季菲撅撅嘴,不自知的撒着嬌。
“不是一下子。嗯,準确地說,是我的心先于我的眼睛認出了你,所以我才會提起你心飛揚四個字。後來,你撥頭發的時候,我就認出了你,所以我後面才會走過來跟你說可以讓你問我私人問題。那時候,我想如果我離你近一點,你能認出我的話,應該會好好的問我一個私人問題。但是你沒有,因此那瞬間我确實産生過懷疑,懷疑是不是因為你太像季菲,因為我太過思念季菲而産生的錯覺。不過我很快就推翻了這個懷疑,所以我才會繼續說你心飛揚四個字裡,含着我最珍愛的全部。我以為這樣能讓你有點特殊的反應,結果還是沒有。後來酒會裡我提醒過你,我們是很熟悉的相識,你依然沒有任何回應。菲兒,你居然完全不記得我了,你知道我當時的心情嗎?”
“對不起。”孟季菲低下頭。
倪昕洋看看深夜空無一車的路,突然打了燈靠邊停車。解開安全帶,他認認真真的看着她,托起她的下巴,讓她看着自己:“那天,我以為你叫許韻。這真是和季菲的名字離了十萬八千裡,而且當初高一的時候,你的普通話并不标準,我有些疑惑你怎麼變化這麼大。在這些變化後面,這十六年來,你的經曆是什麼?然後,你為什麼會完全不認識我?是故意的不想認我還是不記得我了,再或者說你……當初,曾經失去過記憶?我作為醫生,并不太相信你得了這種極小概率的病。說實話,我不是沒想過,咱們相識的那不到一年的時間,對我是一輩子的刻骨銘心,對你,也許根本不算什麼,這段1/31的生命長度,你早已忘記。”他的聲音裡有越來越重的悲傷。
孟季菲被他捏着下巴,隻能被動的看着他,甚至不知道要怎麼回應他,就仿佛回到了高一的那個兩人的座位,他一直在旁邊說她負責偶爾加個标點的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