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會消失了，這一次他站在校醫院的門外，屋内明亮的燈光下，隔着一道簾子，被鑽心咒擊中的哈莉·波特正在接受治療。

“這是在學校裡，校長。”他語氣不善地對鄧布利多說，“如果她——”

“是的，西弗勒斯。危險就在學校裡……”

場景又一次重組，他先是看到了一道紅色的光，黑魔王在發火……“她跑了！”很遠的地方，黑魔王喊道，“你知道這個機會有多麼難得嗎？”

盧修斯站在他旁邊，似乎不想靠近那邊。“加格森死了。”他低聲說。

“黑魔王？”

“不是。”盧修斯說，“是波特。”

他沉默了很長時間。被折磨的食死徒的慘叫聲劃破了漆黑的天際。

“我倒不意外她會黑魔法。應該說，她不會那個才奇怪。”盧修斯說，“我們那一代的斯萊特林比現在的年輕人更喜歡黑魔法。”

“你和她有聯系嗎？”他突兀地問。

盧修斯看了看他，“我和德拉科的幾位朋友都聊過天。”他頓了頓，“她不愧是你的學生，在某些方面，波特和你有點像。”

他又沉默了片刻。

“我該過去了。”他說。

那是他思想上的一個誤區，他想。或許因為她們長得實在太像了，他總是不由自主地把哈莉·波特當做第二個莉莉·伊萬斯。波特會黑魔法……任何一個斯萊特林學生研究黑魔法他都會覺得那很正常，但她用索命咒殺死了一個食死徒，卻讓他覺得驚訝。

——正因如此，她才能從伏地魔的手下逃脫。

鄧布利多不會知道這件事，他決定了。

周圍的一切都在飛快變化，他看到他自己和鄧布利多在校長室裡讨論級長的安排，鄧布利多希望波特成為級長。他看到她那群忠實簇擁——純血家庭出身的低年級，他認識他們的父輩——興高采烈地讨論着哈莉·波特，她有多優秀，以及那個索命咒。他打斷了他們的聊天，叫他們去跟着費爾奇打掃走廊……

西弗勒斯·斯内普從冥想盆裡離開。他站在自己辦公室的地闆上，沉思着。過了一會兒，他把它收了起來。

他還是保留一開始的評價，哈莉·波特是一個很會讨人喜歡的孩子。她擅長投其所好，那或許是她的本能，因為在那樣的麻瓜家庭成長起來……今天他拿到了級長的巡邏時間表，此時此刻，她應該正在二樓。同時巡邏的還有赫敏·格蘭傑，波特的格蘭芬多朋友。

時代變了，斯萊特林和麻瓜出身的格蘭芬多交朋友也不會讓人覺得奇怪。如果她還在，或許會樂于見到這種情況。

——但詹姆·波特肯定會因為他女兒進了斯萊特林而瞠目結舌的。即使他的狐朋狗友布萊克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斯内普拿起桌面上的一本書，走出辦公室。離宵禁還有十來分鐘，走廊上還有一些學生，都在往各自的休息室走去。走去圖書館的一路上暢通無阻，學生們見了他都躲得遠遠的。

果不其然，波特和格蘭傑在圖書館門口，兩個人正說着話。波特注意到他過來，拉了拉格蘭傑的袖子。“晚上好，教授。”她們說。

“波特，跟我過來。”他說。

兩個女生對視了一眼。“好的，教授。”波特說。他走進圖書館，波特跟在後面。他在還書的表格上簽了名，然後走向一排排書架的最深處。最後幾個在圖書館學習的學生正在收拾東西，趕在宵禁之前離開。

“教授，有什麼事嗎？”波特問道。

“你的級長當得怎麼樣？”

“我正在努力做到最好。”波特謙虛地說。事實上，開學幾天以來，斯内普就已經聽到許多關于波特的級長工作的贊美了。

“如果你留意到，”他把書放回書架上，轉過頭瞥了一眼波特，“學校裡，主要是學院裡，流傳着一些關于你的傳言。”

“我有聽說過。”波特看起來有些緊張。

“身為級長，你也應該管一管這種事了。”他說，“當然，其他老師不會知道的……”

“謝謝您，教授。”她感激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