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哈莉很多次希望時間能過得快一點。她從赫敏那聽到了海格回來的消息,當天晚上就蹑手蹑腳地下了床、披着隐形衣離開休息室。城堡外是靜悄悄的雪地,哈莉心想,如果現在她是個成年人,這裡就是個抽煙的絕佳位置,安靜又沒人,可惜她如今的身份才十五歲。
這幾年的事情越來越多了,哈莉愈發懷念自己身為成年人可以随心所欲抽煙的日子。她原本以為自己經曆這些年未成年人的生活之後已經戒掉了,沒想到這學期格拉普蘭教授來了,格拉普蘭教授在學校裡抽煙鬥,哈莉一聞就知道自己并沒能成功戒煙。
穿越之前,雖然英國政府開始加強禁煙,但白廳的吸煙室也一直有不少人,其中就有她一個。哈莉打算這個聖誕節回去問問小天狼星,看他會不會禁止她吸煙,如果他不介意,就讓小天狼星去幫她買煙……或者她自己喝增齡劑去……
這種想法在腦子裡轉了一圈就被排在了重要事項的最後面。走在雪地上很容易留下腳印,哈莉一路上用魔法把它們消去了。前面有一小方金色的燈光,哈莉看到海格煙囪上袅袅的青煙,便加快了步伐。到海格門前,哈莉敲了敲門,牙牙在裡面狂吠起來。
“海格,是我,哈莉!”哈莉說。
“應該想到的!”一個粗啞的聲音說,“剛回來三秒鐘……讓開,牙牙……讓開,你這條瞌睡蟲……”
哈莉脫掉隐形衣,聽到拔門闩的聲音,門吱吱嘎嘎地開了,門縫中露出海格的腦袋。
“天哪!”哈莉驚叫一聲,“你怎麼了?”
“沒事兒,沒事兒!”海格忙說,讓哈莉進去。他關上門,又趕緊拉上所有的窗簾。
海格的頭發亂糟糟的,上面結着血塊,他的左眼腫成了一條縫,又青又紫,臉上和手上傷痕累累,有的還在流血,他動作很小心,可能肋骨斷了。他顯然剛剛到家,一件厚厚的黑色旅行鬥篷搭在椅背上,一個裝得下幾個小孩的大背包靠在牆邊。海格一瘸一拐地走向火爐,在火上擱了一個銅水壺。
哈莉知道他是在巨人營地受得傷。“出什麼事了?”她一邊問,一邊在長袍的口袋裡翻翻找找。牙牙圍着他們又蹦又跳,舔他們的臉蛋。
“我說了,沒事兒。”海格固執地說,“喝杯茶嗎?”
“不用了,我待一會兒就回去。”哈莉說着,從口袋裡的便攜魔藥箱裡拿出白鮮和止痛魔藥遞給海格。
“謝謝你,哈莉。有這個我就不需要再用龍肉了。”海格拿過魔藥,說着直起腰,但疼得皺了皺眉,“你的暑假怎麼樣?”
他打開白鮮,用手沾了一點敷在自己的左臉上,傷口升起一團綠色的霧氣,他滿意地哼哼了一聲。
“暑假我一直住在小天狼星那裡,鳳凰社每天都在開會,但我沒見到你。”哈莉說,故意透露出自己與鳳凰社的關系,也沒有提自己被鳳凰社排除在外的事實,“你能告訴我你遇到了什麼嗎?”
“不行,哈利,這是絕對機密,不能告訴你們,拿我的工作都抵不了這責任。”
“是巨人打你的嗎,海格?”
海格的手一松,裝着白鮮的玻璃罐差點掉下,哈莉眼疾手快地施了個漂浮咒。
“巨人?”海格拿起飄在空中的白鮮,“誰說巨人了?誰告訴你——誰說我——啊?”
“是我猜的。”哈莉微笑說,“看來我猜對了。”
“你猜的,是嗎?不是小天狼星告訴你的?”海格一邊往臉上塗藥,一邊厲地盯着她。
“我猜了巨人、狼人、妖精、吸血鬼。”哈莉說,“現在前面兩個應該都已經做了有一陣子了吧?後面的兩個,恐怕最後還是要放棄。”
海格瞪着哈莉,然後哼了一聲。
“沒見過像你這麼大的小孩知道這麼多不該知道的事兒。”他嘟哝着。
“你真去找巨人了?”
“嗯,去了。”他嘟哝道。
“在哪兒找到的?”哈莉問。
“老實說,他們并不那麼難找,”海格說,“個頭大嘛。他們在……山裡。”
“你上學期一結束就走了,是不是?不然你肯定要去小天狼星那兒。”哈莉說,“馬克西姆女士跟你一起嗎?”
“對,”海格對哈莉頗為無奈,但因為提起那位女士,他臉上沒被胡子和藥膏遮住的一點地方顯出了溫柔的表情,“是我們兩個。我告訴你,奧利姆她不怕吃苦。你也知道,她是一位優雅的、穿得很考究的女士。我知道我們要去哪裡,怕她受不了爬石頭、睡岩洞什麼的,可她一次都沒抱怨過。”
“你知道你們要去哪裡?”哈莉問,“你知道巨人在哪兒?”
“鄧布利多知道,他告訴了我們。”
哈莉若有所思地點頭,海格繼續說道:“巨人住的地方很難進去,至少對人類是這樣的。所以我們需要鄧布利多的指引。我們花了一個月才找到地方。”
“你被監視了?”哈莉敏銳地問,“否則你會用門鑰匙的。”
“是啊。”他粗啞地說,“魔法部監視着鄧布利多和他們認為是跟他一道的人。”
“海格,你在霍格沃茨也要擔心。”哈莉低聲說,“這裡,”她指了指城堡的方向,“也有魔法部的人。他們派來了副部長級别的,叫烏姆裡奇的女巫,她的權力很大——她早晚會找你的麻煩。”
海格皺起眉,長長地歎了口氣。
“好了,海格。我相信鄧布利多會想到辦法的。”哈莉說,“你們是怎麼去找巨人的?”
海格于是一五一十地講了他是如何與馬克西姆前往巨人營地,又是如何為他們獻上禮物,接着在第三天,巨人營地發生内讧,原本的首領被殺,新任的首領對他們很不友善——那是因為他們已經被食死徒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