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小天狼星頓了頓，“我嗎？”

“當然了。”哈莉說，“而且我以為對你來說這樣的人是我。”

“是你，”小天狼星糾結了一下，“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你不喜歡我嗎？”哈莉故意用了一個很容易誤會的說法。

“什麼？不——我是說——”他頓了頓，似乎用了幾秒鐘組織語言，“哈莉，我不想對不起我的好朋友。”

哈莉怔怔地望着他，腦子裡轉過幾種方案。最後她說，“所以說，如果我不是我爸爸的女兒，你會考慮……”

“我不知道。”小天狼星說。

哈莉點點頭：他沒直接否定，這就和肯定是差不多的意思。順性别直男的内心一點都不複雜，這事她在上輩子就清楚了，尤其是在感情中。

這時候應該見好就收，哈莉于是笑了，“我得回去寫作業了。”她說。

“好的。”小天狼星說，“明天見。”

“明天見，小天狼星。”

小天狼星的道德感确實很高，不過哈莉也不打算一舉拿下他。六年級以來他們幾乎每一天都花很多時間待在一起，哈莉用于和朋友相處的時間被壓縮了。有這麼久的時間基礎，哈莉敢肯定小天狼星對她的好感，但要想突破小天狼星的道德感？恐怕還要更多的耐心。

不過，哈莉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況且她也沒必要真的搞定小天狼星，撩完就跑留下小天狼星一個人糾結豈不是更有意思？

從這天之後，哈莉就好像沒有和小天狼星提過此事一樣。說到底，她從始至終都沒有對小天狼星直接說過“我喜歡你”。哈莉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什麼捉弄正直的格蘭芬多的癖好。

她還是像往常一樣學習，照常上黑魔法防禦術課、晚上去小天狼星那裡練習實戰。一個星期之後，哈莉吃過晚飯回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時，她發現布告欄上貼出了一張新告示，通知幻影顯形考試的日期：第一場考試（四月二十一日）前，年滿十七歲的同學可報名到霍格莫德參加特殊訓練（有嚴格監督）。

“完了！”潘西焦慮地說，“我上一次分體了——我通過不了的話——”

“我甚至至今沒有成功過。”達芙妮痛苦地說。

唯一保持了成功的哈莉也十分痛苦：“我還有四個月才滿十七歲！”

六年級們浪費了很多時間唠叨對幻影顯形的擔心，哈莉倒是想去霍格莫德參加訓練，隻可惜她的年齡受限。好在這樣的不止她一個人，德拉科也因為年齡而去不了。

小天狼星的黑魔法防禦術已經成為現在霍格沃茨學生最喜歡的課程——他不布置論文，這一點讓他遠遠超過了其他老師。四月間，所有六年級學生都學會了守護神咒，最差的也可以用魔杖發出白色的光芒，這在小天狼星那裡是“及格”。小天狼星從來不給人不及格。

上課時，他也從來不介意大家随便提問題。當然了，重視紀律的學生，譬如赫敏，可能對此并不特别喜歡。

“先生，”西莫說，“我有個問題，怎麼區分陰屍和幽靈呢？因為《預言家日報》中提到了陰屍。”

小天狼星哈哈大笑，“報紙上的那個所謂的陰屍隻是一個名叫蒙頓格斯·弗萊奇的小偷。”他說，“如果你真的要分辨，最顯而易見的就是：幽靈是透明的而陰屍不是。陰屍是死屍，被黑巫師喚起操控，他們沒有生命和靈魂，隻是黑巫師的傀儡。而幽靈在城堡裡很常見，他們是死去的人的靈魂留在世間的印記。”

蒙頓格斯·弗萊奇假扮陰屍入室盜竊被捕，雖然他也是鳳凰社的成員，但小天狼星似乎樂意見到這種情況。他之前試圖偷走格裡莫廣場十二号有家族紋章的酒杯被克利切逮住了，小天狼星沒有追究他的責任，卻還是對他沒什麼好臉色。

這周末，大多數六年級都要出發去霍格莫德。這天天氣又特别好，春意融融，是很久以來難得看到的一個晴天。而哈莉隻好留在城堡裡。

她這天上午和弗朗茨交換了新的煉金術心得，哈莉已經開始制作可以用于戰鬥的煉金制品，她此前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小玩意，這次她打算制作一個假人。煉金術人偶在幾個世紀以前很受重視，但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被歸類為黑魔法，或許是因為被黑巫師用得太多了。

試驗品是幾個煉金術制作的小動物——一号制品是煉金老鼠，移動速度比較快，用一張寫了對應魔文的卡片就可以進行簡單的操作，可以向各個方向跑，也可以叼東西。二号制品是煉金紅胸鸲，可以飛，也可以叼東西、抓東西，這是在哈莉練成阿尼瑪格斯之後制作的，它比老鼠進步的地方在于，老鼠的控制卡片必須用魔杖指着、念出咒語才行，而紅胸鸲不必拿着卡片，可以把卡片放在身上，并且用無聲咒。

這兩種小東西，哈莉都做了五六隻。

煉金術制品哪怕長得像生物，也隻是機械罷了。制作老鼠和鳥類是很簡單的，哈莉抓了幾隻動物用人道手段（阿瓦達索命）殺死，又撿了幾個動物屍體，把這些屍體淘洗幹淨、做好防腐，加裝機械，刻錄符文，注入魔法，雖然有點麻煩，但并不難。當然，這套工序下來哈莉确實有一種黑巫師的自覺。

但是，想要做煉金人偶——上哪找人類屍體？

戰争年代屍體倒是不少……但隻怕社會關系複雜的人會被認出來。

她去了天文塔，在那裡一邊抽煙一邊思考解決方案。用假人是一個不錯的方案，但是畢竟和真實的人類不太一樣，要是用變形術和混淆咒倒是能補救。或者再去麻煩麻瓜政府，弄一個需要被清除的麻瓜的屍體？

思來想去，哈莉決定先準備機械。她今天抽了三根煙，有點過量了。她一邊清理掉自己弄出來的煙灰煙蒂，又用魔法掩蓋掉氣味，這才走下樓去。

“哈莉？”

哈莉驚了一下，看到唐克斯正朝她走來，好像她經常來這條走廊上散步似的。

“唐克斯？你怎麼在這兒？”哈莉笑了，“好久不見！”

“我來見鄧布利多。”唐克斯說。

“他的辦公室在石頭怪獸後面。”哈莉給她指了個方向。

“我知道，”唐克斯說，“他不在那兒，顯然又走了。”

“發生了什麼事嗎？”哈莉問。

唐克斯笑笑說，“沒什麼大事——既然鄧布利多不在，我可以去找小天狼星。”

“你知道他的辦公室在哪嗎？需要我帶你去嗎？”

“我知道，哈莉。”唐克斯說，“回頭見咯，哈莉！”

唐克斯看起來很有活力，但不知道為什麼，哈莉總覺得她有些焦躁。這天下午她去問小天狼星，才知道是因為萊姆斯的事。前些天報紙上報道了格雷伯克咬傷了一個孩子（比哈莉低一級的蒙哥馬利雙胞胎的弟弟）的事，而唐克斯失去了和萊姆斯的聯系。

“不要着急，哈莉。”小天狼星寬慰哈莉說，“身為間諜，失去聯系這件事很正常——如果萊姆斯有糟糕的情況，狼人們一定會昭告天下來示威。萊姆斯很安全，失去聯系隻能證明，他在獲取更多信任。”

哈莉這才放心下來。

這天晚飯時，哈莉從潘西那裡得知，羅恩和拉文德分手了——潘西和達芙妮練習得并不怎麼樣，因此她們光顧着八卦了。

“我就說！”哈莉對她們說，“我就知道！他倆長不了！”

“長眼睛的誰看不出來羅恩和赫敏才是一對？”潘西說，“布朗太愚蠢了！”

“就像我的小妹妹一樣愚蠢。”達芙妮說。

此刻阿斯托利亞和布萊斯正在給對方的盤子裡加入更多東西——德拉科完全無視了他們，和西奧多用很大的聲音聊着幻影顯形訓練時的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