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想，要是真的被逼到那一步了，她也說不準會不會對德拉科動手……不過那是相當極端的情況了。就算真的要以人質的生命為要挾，哈莉也會選擇和她疏遠的那幾個食死徒子女的斯萊特林。

德拉科和潘西這種……怎麼也得排在後面。

“那麼，我們是同盟嗎？”德拉科又問。

“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哈莉說。

德拉科鄭重地點點頭。“我能理解我爸爸。”他說，“如果他想讓我站在鳳凰社那一邊，一定是因為這樣對我更有利。”

“保密，德拉科。”哈莉囑咐說。

德拉科瞥見另幾個級長走了過來，立刻換了話題：“你覺得上面出了什麼事？”

“該不會有人闖進學校了吧？”伊西絲問。

大家沉默片刻，哈莉提議說：“現在院長不在，我們六個有責任保護學院裡的學生。闖入者有可能已經知道了公共休息室大門的口令，我提議臨時更換一個……并暫且在我們六個人裡保密。”

其他五個人都表示支持。他們更換了口令。

“這樣就能安全些吧……”五年級的女級長喃喃自語。

福靈劑讓哈莉想要離開休息室，前往樓上。她在幸運的驅使下說：“我可以去樓上找布萊克教授。”

“哈莉，這樣會不會太危險？”七年級男級長菲利普說。

“我知道通往他的辦公室的捷徑。”哈莉說。

級長們猶豫了一下，見哈莉态度堅決，也都沒有再阻攔——更何況，他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那好吧，你去看一看……但快點回來。”菲利普說。

哈莉和德拉科交換了一個眼神，德拉科對她點了點頭，哈莉知道他會幫她看好這些“人質”的。

她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離開了公共休息室。蛇佬腔的好處就是，斯萊特林區域對她來說就像是自己家一樣——雕像、畫像的蛇全都熱衷于對她說話，這些年把它們所知的地道和捷徑一股腦告訴了哈莉。

哈莉平時從來不會走那些地道，也從不告訴别人自己是蛇佬腔。但今天，福靈劑告訴她：她應該從地下二層美杜莎雕像的後面的地道前往三樓，從那裡去找小天狼星。

又留下一隻煉金老鼠，哈莉把隐形衣披在身上，鑽進了雕像後的地道。這裡能聽到接近的爆炸聲，她還聽到有人來到了地下。哈莉皺起眉，或許真的有敵人想要闖進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

她在密道裡加快了腳步，終于從一條挂毯後鑽了出來，來到三樓的走廊上。昏暗的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城堡，離她很近的地方就有爆炸聲。哈莉躲在隐形衣底下，快速穿過長廊，來到中央的樓梯區域，很快就看到了一群正在激烈戰鬥的食死徒——她不認識這些人，而和他們作戰的是一群傲羅，以及哈莉認識的鳳凰社成員。

除此以外，還有——

哈莉咬了咬牙，她居然看到了不少學生在樓梯上和走廊上。真是夠添亂的了——他們沖食死徒發射咒語，簡直是送死。

她前進的時候，突然被黑暗中的什麼東西絆倒，哈莉踉跄一下，看到是兩具食死徒的屍體，臉朝下躺在血泊之中。她暗中換了魔杖，把那根格裡戈維奇制作的桦木魔杖握在手中。金妮正在遠處的走廊上和一個食死徒對決，應該就是阿米庫斯·卡羅了，阿米庫斯朝她不停地施着魔法，而金妮左躲右閃，阿米庫斯哈哈大笑道：“鑽心剜骨——鑽心剜骨——你不可能永遠跳來跳去的，寶貝兒——”

哈莉從隐形衣下伸出魔杖尖，一記無聲的昏迷咒正中阿米庫斯的胸口，随着一聲殺豬似的号叫，阿米庫斯的身子飛了起來，撞到對面的牆上，然後滑了下去。

正在戰鬥的學生大多是格蘭芬多的，哈莉撇了撇嘴，随即她看到，麥格教授和萊姆斯正在各自迎戰一個食死徒。更遠一點兒，唐克斯和一個身材龐大的金發巫師正戰得不可開交，那巫師發的咒語四處亂飛，碰到牆壁反彈出去，石頭震裂了，窗戶玻璃也震碎了。

哈莉一邊躲過戰火，一邊在混亂之中沖着那個大塊頭金發食死徒施了一個切割咒，正中他的肚子。她跑了過去，沒有仔細看，但她認為這個食死徒的腸子應該已經在和唐克斯打招呼了。

哈莉在福靈劑的指示下順着走廊向前飛奔，不顧身後乒乒乓乓的激戰聲。地上已經滿是血迹，她跑下樓，順着幾行帶血的鞋印。

拐彎處，一群食死徒正從大理石樓梯往下奔逃。哈莉無聲地甩出火焰熊熊，一大片火焰降落在他們的身上，點燃了他們的長袍，在他們慌亂之際，哈莉迅速用出阿瓦達索命，擊中了其中一個食死徒，在其他食死徒毫無頭緒的反擊中躲開，又殺死了第二個食死徒。自從四年級第一次成功用阿瓦達索命殺死了一個食死徒之後，這個咒語就再也不難了。

樓梯口肖像中幾個戴着假發的女巫尖叫着跑進了旁邊的像框。哈莉聽見越來越多的尖叫聲和喊叫聲，好像城堡裡的其他人都被驚醒了。

通往赫奇帕奇的走廊上，站着一群穿着睡衣、不知所措的赫奇帕奇學生。巨大的格蘭芬多沙漏被咒語擊中，裡面的紅寶石還在噼裡啪啦地不停地往石闆上掉。

哈莉不知道為什麼福靈劑會讓她這樣行進，她離開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通過密道到了三樓，又下樓到了一樓。地下傳來巨大的震動。她突然看到了小天狼星的身影，他正在和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戰鬥，哈莉繞到貝拉特裡克斯後方，躲在暗處換回自己的魔杖，隐形衣收回空間伸展袋，随即一記除你武器擊中了貝拉特裡克斯。

偷襲成功，哈莉沒敢掉以輕心，她縱身一躍，左手抓住了貝拉特裡克斯的魔杖，右手已經迅速地用出“昏昏倒地”，和小天狼星的魔咒同時擊中了她。

“幹得漂亮，哈莉。”小天狼星來到哈莉面前，拍了拍哈莉的肩膀。

哈莉不會忘記補刀，她對貝拉特裡克斯念出一句“速速禁锢”，加上“統統石化”，補上兩個昏迷咒，原本是想直接殺了她，可是小天狼星在，也不好動手。哈莉把貝拉特裡克斯的魔杖收進自己的空間伸展袋裡，跟着小天狼星跑出了大廳。

——

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裡，沙發的陰影下躲着一隻老鼠——确切地說，那是一隻煉金機械老鼠，肚子裡有着精緻的器械，雙眼和口中鑲嵌着水晶。不過僅僅從外表上看，它隻是一隻體型很小的普通老鼠。

從剛才開始，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外的走廊上就站了很多人。他們大聲敲門，用魔法攻擊門，卻并沒有成功打開它，因為公共休息室的大門有強大的防禦魔法，除非有口令，是絕不可能打開的。

另有一隻老鼠，躲在公共休息室外的美杜莎雕像的腳下。它偷偷看向那群人類，看到一群穿着黑袍的食死徒。

公共休息室裡早就亂作一團，低年級們有不少已經在嚎啕大哭了。

“馬爾福先生，外面的到底是什麼人？”一個一年級的男孩問德拉科，和他的朋友們擠作一團。

“不知道。”德拉科冷漠地回答說：“和你一樣，我又看不見外面。”

一道道咒語打中公共休息室大門，爆炸的悶響就在門外走廊上響起。當巨響停下來時，斯萊特林們聽到外面有人喊：“讓哈莉·波特出來！打開大門！你們不會受傷害！”

潘西臉色一變，她聽出來那是她父親的聲音了。

“我們可以告訴他們，哈莉不在這裡。”一個七年級說。幾個人點了點頭，贊同這個辦法：至少讓外面的入侵者離開。

“不行。”潘西立刻說，“他們不會因為那個就離開的，反而會進到公共休息室裡埋伏哈莉！”

此話一出，大家也都反應過來了——如果讓他們知道哈莉不在，說不定反而更危險，那些人說不定會把他們當成人質，或者殺了他們洩憤。

——

食死徒分頭行動，一群已經來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前，對着石獸念出“滋滋蜂蜜糖”。他們登上螺旋型樓梯，用力推開石門。

圓形辦公室裡的一切一如既往，隻是不見辦公室的主人。這裡沒有鄧布利多的身影，辦公桌後隻坐着一個有着異色雙眼的老者，他身穿黑袍，目光有如利刃。

“你是什麼人？”為首的食死徒質問，“我們隻殺鄧布利多，識相的話就趕快告訴我，鄧布利多去了哪兒？”

——

天空陰沉，幾近于暗紅色。從這裡能看見連綿起伏的山峰，也能看到遠方的霍格沃茨的輪廓。

鄧布利多站在這裡，看着伏地魔獨自一人，緩緩走來。

“你居然真的會赴約，鄧布利多。”伏地魔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你居然能放下你的城堡和你的學生？”

“我不在霍格沃茨，它也依然堅不可摧。”鄧布利多淡然地說。

“啊，你這老邁、腐朽的家夥，是不是年齡的增長已經磨損了你的頭腦？”伏地魔說，“就在你站在這裡時，我的朋友已經入侵了你的學校，此刻就正在你的城堡裡——你猜他們會對你的學生做些什麼？”

“在我看來，與其說他們是你的‘朋友’，不如說是你的‘仆人’。”鄧布利多依然冷靜，“你讓他們做什麼呢？殺死我？抓走哈莉·波特？當然啦，有我在你是不敢闖進學校的，不是嗎？這才是你把我邀請出來的原因，那麼就是哈莉了。”

“一個半截身子入土的老頭，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你真以為你們能擋住我的道路？”伏地魔又笑了，“我會抓住哈莉·波特，像預言所說的一樣殺了她，再把她的腦袋切下來送給你！”

鄧布利多卻歎了口氣。他用一種憐憫的語氣說：“湯姆，你的确強大，但你的靈魂也在枯萎。你現在已經無法再被火焰的小把戲吓到，你的邪惡已經膨脹到了無法遏制的地步。”

遠方的霍格沃茨城堡上空突然升騰起一片閃耀的綠色，像是極光一樣，凝成了黑魔标記。骷髅口中吐出長蛇，伏地魔哈哈大笑：“等着吧，鄧布利多！”

他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黑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