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重陽節，就我倆各自在學習，一刷朋友圈天塌了，都出去約飯。”牧晨解釋。
桑熠驚訝：“我沒注意。”
“挺好的，為我們宿舍友好關系添磚加瓦。”牧晨笑笑。
“對，我把泡溫泉的套票酒店什麼都訂了，難怪時律願意和你一間，原來是私底下處上了，也是帥哥都内部消化。”
“說的怪怪的。”桑熠撓頭。
“他論壇刷多了，開始嗑腐了。”牧晨解釋。
“不懂，我要去洗衣服了。”桑熠一向跟不上他們的網速，他要趕在熄燈前都弄好。
時律回了宿舍，又換上了之前熟人滾開的面孔，但桑熠一點也不覺得怕了。
他知道，那是高材生時律的僞裝。
一切井井有條，熄燈後桑熠順利到了床上，盡管發誓不熬夜玩手機，但他臉上還是冒了藍光。
【時律】：今天很開心，你是我上大學以來唯一的朋友。
實際時律還想說的更極端，隻是怕把桑熠吓走。
桑熠簡直生出一種責任感，還有些不可思議，他分量這麼重？那他要好好回。
【桑熠】：開心就好！以後會有更多朋友的，很多人崇拜你的！
時律撇撇嘴，管他們去死，麻煩離他遠點。
【時律】：嗯嗯^-^
【桑熠】：哈哈我也愛用這個，晚安早點睡^-^
【時律】：晚安。
時律發完就拿手機鑽進了被窩，将屏幕亮度調到最低，被窩裡不透出亮光，僞裝睡覺。
實際上，現在是他的偷窺時間。
桑熠本來是打算要睡，但是平台彈出來私信，他疑惑地靜音點進葡萄。
【小桑的bella】：小桑小桑！我下午發的一個你直播的切片視頻好像要爆了！現在已經萬贊了！
這才一下午！
bella是桑熠的老粉，在他剛開播就關注他了，也是管理。平時會在号上發一些桑熠的直播切片引流，但是最多的也就幾千贊，一直為愛發電。
桑熠瞪大眼睛，他粉絲才一千多唉。這麼想着，他去看了一下後台，才發現本來一千出頭的粉絲已經漲了好幾百了！
【大魔王小桑】：哇！謝謝你啊！
【小桑的bella】：不不不，我沒出什麼力，小桑你是不是給我這條視頻買了四百塊的流量？我在後台看到的，所以說都是你自己的功勞！
【大魔王小桑】：四百？！！葡萄買流量這麼貴嗎？不是我。
桑熠今天直播都沒賺四百，賺了三百多。然後和時律一起去看電影吃飯什麼的，應該是都花光了。
再說了，他怎麼可能舍得花四百塊買流量……
【小桑的bella】：啊？那好心人是誰……
桑熠疑惑地點開對方主頁去看那條視頻，發現正是今天新鮮出爐的pk切片，有甜椒圈也有他，剪輯手法和bgm都很趣。
【小桑的bella】：我知道了！！！肯定是甜椒圈那邊買的，我剛剛去觀察了一下，他也有漲粉。這麼說，雖然我不太喜歡他，但算共赢了！
bella是事業粉，很有網感，而且她也不反對主播麥麸。
【大魔王小桑】：這樣……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剪得很辛苦也很棒！
桑熠不太喜歡這個片段，但是數據一直在漲，對于他一個小主播來說增益很明顯。他也開始搞不懂了，他是不是應該感謝甜椒圈？
沒有太多直播經驗的桑熠此刻還不知道，視頻吸引的是嗑他倆的cp粉，第一次連麥的他倆要扯不開關系了。
*
時律躲在被窩裡，登錄新号去把桑熠主頁又浏覽一遍，還是之前那些作品，看來最新這次的切片還沒有發布出來。
他今天和小桑聊得夠多了，肢體接觸也不少，也就緩了緩陰暗騷擾的心思，免得新号又畢業。
時律本來想安分地睡了，可出于男人的第六感，想到今天直播絕對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隻是小桑粉絲少，所以抱着沒有答案的心态在搜索欄搜了一下。
不料第一條彈出來的就是一條流量很好的視頻。
“我刷過你視頻，感覺你身材挺好的。”
“你很可愛。”
“喜歡男生還是女生？”
“萬一你遇到一個很心動的男孩子呢？”
“你真的覺得我十八嗎？”
這些話的主人聲音很甜很嗲，打扮精緻秀氣，滿滿的網紅風，寬大的衛衣将他顯得很嬌小，眼裡都是調戲和興趣，問的話也十分暧昧。
而下一段。
“我愛甜椒圈。”
“我愛甜椒圈。”
“我愛甜椒圈。”
說這些話的不是别人，是桑熠。他體力很好，做俯卧撐也不喘粗氣隻有悶哼，配上這些話更欲，和平常的少年感形成巨大反差。
他嘴裡都是另一個人的名字，說的是愛。
時律整個人都在發抖，嘴唇咬的死死的，已然發白。哪怕嘴裡出現腥甜的味道，也還沒回過神來。
他接受不了，桑熠說愛别人，哪怕隻是直播。
時律努力保持理智，告訴自己白天和他相處的桑熠才是真實的桑熠，把他當好朋友還關心他，網絡上和别人都是效果而已。
他不是蠢貨，這些套路他懂的。
可惜沒哄住。
憑什麼他當朋友！一個來路不明的網紅卻可以調情！是不是再這樣下去就真動心了！
時律妒火中燒，心髒受不了一陣一陣發疼，差點讓他覺得自己要被疼死。
直到眼角涼涼的，隻有一滴但那濕意蒙蒙的讓他很難受。
時律也愕然，他懂事後就沒流過淚，自己也很讨厭這種怯懦的行為，剛剛居然無意識被氣哭了。
冷笑着用指尖拭去，時律開始審視這個叫甜椒圈的主頁。
他的字典裡沒有認輸，戰鬥才是屬于他的意識形态。
千篇一律的擦邊手勢舞，千篇一律的精裝公寓，千篇一律的眼神迷離的wink。矯揉造作的拍照姿勢，吃甜品還要把叉子惡心地含在嘴裡，黏黏糊糊，不知道多大了卻在裝幼。
時律實在看不出來，這男的哪裡值得讓人怦然心動，有一根毫毛比得上他？
不過小桑本來是直男，如果對象換成男的，或許真會被這種嬌作的類型迷惑。
讓小桑說那麼多遍愛他，很爽吧。
時律心理扭曲地承認，自己對桑熠來講或許是魅力黑洞。可他腦子不是白長的，誰讓他不爽，他對付起來卻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