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卡“你”了好久也捋不直舌頭。
愛德華單手握着方向盤,另一隻手的手肘搭在車窗上,以窗框為支點手掌拖着頭。
這是一個很放松的動作,惬意的姿态。
他忽然愛上了逗土拔鼠這項遊戲,不能總讓他一人被她弄得憋屈氣悶還無處訴說。
于是,愛德華輕描淡寫地補了一句:“你吃了一整袋,而我隻得了一口你吃剩下的而已。”
“那不是吃剩的,我還要吃!”小土拔鼠的臉憋得通紅,
愛德華以不變應萬變:“哦,你吃了一整袋,而我隻得了一口你吃剩下的而已。”
莉卡繼續蒼白地反駁說:“你怎麼能用搶的。”
“哦,你吃了一整袋,而我隻得了一口你吃剩下的而已。”
莉卡知道這樣的談話一點意義也沒有。但是,她覺得必須說點什麼。似乎一停下言語就會有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發生一樣。
“你……你那樣的不規範動作容易造成交通意外!”說到這裡,莉卡才覺得自己理直氣壯了一些。
果然,愛德華沒有再重複他的萬金油答案,而是猶如自言自語一般說:“不規範?嗯,是挺不規範的。”
“知!道!就!好!”莉卡就如溺水之人捉住唯一的浮木一般,緊緊咬住愛德華的話柄,虛張聲勢地大聲說:“有生命危險!兩個人!”
“嗯哼~”愛德華發出輕笑,原來小土拔鼠炸毛後是這樣的?他得償所願,于是順着她的話說:“沒問題,下一次我盡量先停車。”
愛德華說得一本正經。修長有力的手指卻在方向盤邊緣有韻律的敲擊。呵,那是一首快樂的曲子。
莉卡仍然氣呼呼的,總覺得愛德華的話裡有哪裡不對,想反駁卻找不到切入點。瞄到愛德華在方向盤上不安分的手指。她端着一張嚴肅臉要求:“專!心!開!車!”
韻律奏停。愛德華笑意滿滿:“遵命。熱愛生命的莉卡小姐。”
“哼~”
其實還想再逗一逗怎麼辦?哎,忍住吧,不然一會兒逗哭了就不好了。
愛德華坐直身體,努力将視線集中在前方道路上而不是身邊土拔鼠小姐的身上。
一路無話。
莉卡和愛德華是到家最晚的。
福克斯一如既往地陰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懶洋洋的太陽才吝啬地從雲層裡露出一小張暖黃色的臉。遲來的微薄陽光為天邊層層疊疊的雲彩染上溫暖的顔色。微光下的一切都顯得如此
暮色裡,銀色的沃爾沃以與它的高性能完全不匹配的速度緩慢停靠在庭前。
莉卡拉開副駕駛室的門,炮彈一樣沖了出來,一刻也不停歇地沖向屋裡。
在庭院裡遊蕩的艾美特眼見莉卡掠過他,拂起一陣微風。如此風風火火一點也不像小莉卡的作風。疑問叫道:“莉卡?”
“我去上廁所!”莉卡的回應從室内傳來。然後是哒哒哒哒上樓的聲音。
艾美特:“用不着這麼着急吧?又不是後面有熊在追!”而且你走的方向正好和廁所相反啊!
愛德華停好車,不緊不慢地走在庭院裡,望着莉卡消失的方向又牽起嘴角。
艾美特【這多像那頭熊啊!】
他幾個大步上前,手彎勾住愛德華的脖子,戲谑道:“嘿,兄弟!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嗎?”
“每一天都發生着許多有趣的事,你隻是缺少一雙發現的眼睛。”愛德華笑說。
“嘿,我可不需要人生導師。我隻對今天發生的事情感興趣。”
艾美特鎖緊愛德華的喉嚨威脅。愛德華低笑一聲,搖着頭。
“笑什麼?”
愛德華迅速矮身,一個三百六十度側空翻,擺脫束縛。艾美特一聲懊惱的嚎叫,猛地又撲了上去。
“該死的!”
1
家裡所有人對于愛德華來說都是沒有秘密的。而愛德華,隻要他想說,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這本來已經很不公平,如果還打不過他,人生都要沒勁俄而多。
兩人玩鬧一陣,一齊坐在院前的台階上聊天。
看着天邊最後一點微弱光芒,愛德華回憶着。
“因為一些事情想不通,我打算在外面多呆一段日子的。可是當我在西雅圖街頭的櫥窗裡看見一樣東西的時候,我就迫不及待地想回到這裡,一刻也不想再停留。”
“然後你就回來了。”艾美特扣着他牛仔褲膝頭的洞,問道:“你的事情想清楚了嗎?”
愛德華又輕笑着搖搖頭。
“這的确挺有趣的,以前你每年出去幾個月也想不起回家,這一次不過才兩天!”艾美特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有些幸災樂禍。
他牛仔褲膝頭的洞已經被他扒拉得可以看見整個膝蓋,他伸直腿自我觀賞一番覺得挺帥氣,于是決定加工另一隻。
“有的時候心就是要比理智快一些。如果理智無法給出答案,跟着心走或許是最好的主意,你說呢?”
愛德華笑得很放松,挑了挑眉說:“我想羅斯不會喜歡你自制牛仔褲的風格。”
“不,這非常酷!”他知道愛德華一定有了自己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