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克托毫無防備,順手戴上,有些雀躍地低頭……
“fuc*!”
本以為是觸須的東西,實際是長滿眼珠的人類手臂;像是章魚頭部的東西,實際是大量眼球攢聚形成的球體。
掉落的“觸須”在腳邊翻騰,從傷口末端開始逐漸化為飛灰。其中兩隻頂端部分的手指,緊緊摳着赫克托的靴筒。
這東西甚至有血液,赫克托手上滿是黏黏糊糊的紫色液體。
“怎樣怎樣?”大隻白毛嚣張地探頭查看赫克托的表情,“歡迎來到咒術師的世界~”
“這簡直是……不堪入目。”
赫克托閉上雙眼,無語地甩過尾尖按揉眉心。
“走啦~”五條悟随手将咒靈祓除,牽起尾巴尖晃晃:“下一個是二級咒靈!”
……
二級咒靈的體型大了很多,外觀讓赫克托舒服了一些。
照舊是“先用能力攻擊——再用咒具解決”的流程,這一次沒能切斷咒靈的肢體,從傷口中噴射出大量的紫色液體。
赫克托閃避不及,被淋了一頭一臉,連尾巴也沒能幸免。
“……”
稍微有點懷念老家的怪物了。
赫克托黑着臉揮舞刀型咒具,以最快速度結束了戰鬥。
“嗯嗯,對于咒力強一些的,‘切割’效果會打折扣。”五條悟打量碎成一地的咒靈塊,輕飄飄發問:“赫克托,能聽到咒靈在說什麼嗎?”
“這玩意會說話?”
赫克托垂着頭厭惡地擦拭耳朵,将毛擦成了濕漉漉的幾绺。尾巴上黏黏的不舒服,暫時隻好小心翼翼平舉着,生怕這種可怕的血液流到幹淨毛發上去。
“哈哈、咳,會發出無邏輯的音節啦。”五條悟戳戳硬梆梆伸直的虎毛棍子:“話說,你真的必須通過肢體接觸發動能力嗎?我有看到能量的流動哦。”
“這也是個人習慣,”赫克托皺着眉,輕緩地将尾巴拉到面前擦拭:“不過,我之後會考慮改變這個習慣的。”
“哈哈哈!走啦走啦,下一個~”
……
“喔,不錯嘛,對一級咒靈也能造成傷害。”五條悟雙手插兜,用腳尖翻動兩下咒靈的殘軀:“嗚哇,大卸八塊了呢。赫克托醬,很讨厭加班的咒靈嗎?”
沒有回應。
“赫克托醬?”五條悟轉頭。
赫克托醬全身都是紫色的液體,根本沒聽到這隻白毛在說什麼。他緊閉着耳朵和眼睛,用尾巴盤住腳踝,蹲在陽光下自閉了。
五條悟沒忍住笑了出來:“哈哈哈哈你個潔癖貓!”
他彎腰掀起赫克托的耳朵,湊近絨毛輕輕吹氣:“走嘛?”
赫克托艱難說服自己接受身上的不适感,幽幽擡頭。在陽光下顔色極為淺淡的眼瞳慢慢轉向一塵不染的白毛——
“你很開心嘛。”
五條悟:不好!
為時已晚,黏黏糊糊的虎尾已經纏上他的小腿,瞬間消除了咒力。
赫克托原地起跳,手足尾并用,一把撲倒這隻白毛!
“你手抱哪兒呢!!”
[腰好細啊。]
“臉、别蹭!”
[味道甜甜的。]
無形的屏障在兩人之間展開。
赫克托沉迷于溫熱的人體無法自拔,不滿地咕哝一聲,将其劈開。
“喂!”
扭來打去,兩人在布滿灰塵的地面滾成一團。
……
夕陽西下,橙黃的餘晖照亮馬路上兩隻蔫頭耷腦、裹滿灰黃粉塵的大福。
“潔癖貓!而且小心眼!”五條悟的白發裡混雜着沙礫,眼罩上也粘了灰塵,還帶着尾巴形狀的毛絨印子。
“呵呵,沒關系。”赫克托雖然渾身是泥,但表示爽到就是賺到,随便你怎麼說。
“呐,不是說你們的外像力和性格有關?”
“嗯哼。”
“你居然能切斷從人類感情中提取的能量……”
“你還能隔絕所有人的接觸呢。”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笑了起來。
“總之,能破開‘帳’真是大驚喜。學生們出任務時的安危就交給你啦。”
“交給我吧。你也别忘了,我的外像力必須要‘肢體接觸才能生效’。”
“知道了知道了——又是你的習慣嘛。”
“但是,你的弱點其實很明顯。切斷别人的咒力之前,第一個破開的,是你自身運行的元氣吧?”
“嗯。所以能力生效時間隻有一瞬。”
“這麼誠實沒關系嗎?”
“因為是你在問。”
“……我們還是快點上車吧!”
……
坐上車時天色已晚,車窗外一片漆黑,唯有點點星光與燈火。而車廂内亮如白晝,在漆黑如幕布的車窗上倒映出乘客的一舉一動。有的在通話,有的在嬉戲,有的在……摸尾巴?
毛茸茸暖呼呼的大尾巴盤繞在膝蓋上,五條悟無意識地撫摸着。他側頭盯着倒映裡閉目養神的人看了一會兒,忽然扯扯尾巴毛:“跟着我出了一天的任務,是不是很無聊?”
“還好。”赫克托睜開眼,懶洋洋地回應。他直起身,轉頭正視對方的眼罩部位:“我已經把今天的時間劃分給你了。隻要和你在一起,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重點是和你在一起,去做什麼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