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原則是很好的東西哦。”帶着輕飄飄的口吻,白毛嚴肅地豎起一根食指:“赫庫醬,這是你之所以是你的證明。”
“……”
“去實踐想法也是很厲害的事情啦——”
沒有嚴肅幾秒,高大的黑色家夥很快長長舒展開來,發出撒嬌一般的鼻音:“膽小鬼是不敢承認自己理想的!”
“…………嗯。”
微弱的水光在黃眼睛裡閃爍。赫克托用顫抖的聲帶回應他,恍惚中又懷疑自己并沒有發出聲音。
怎麼、怎麼真的會有這樣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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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克托從沒有想過會被認可。
雖然他堅稱自己不需要别人的理解、不需要同伴——但是得了吧,夥計,作為具備自我價值感的智慧生物,誰不想要被看到、被認可呢?
曾經,即便是在個性鮮明的獵人群體裡,赫克托也是格外孤僻的那一個。
而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後,他的處境便更加孤立了:舉目四望,都是他不能理解的、沒有見過的規則與事物。陌生的語言,陌生的行為與習俗,以及陌生的内部邏輯,它們紛繁交錯,編織成深沉的大網壓在赫克托心頭。
他隻好死死攥着最後的錨點——退縮在内心最深處的自我,将目光聚焦在人群中最亮眼的事物身上。但這還不夠,不足以幫助他在新世界生存下來。
于是,抱持着對自身武力值的信任,赫克托不管三七二十一,跟了上去。
放大自己的迷戀,展現自己的能力,再适當露出一點無目的無頭緒的迷茫——果然吸引到這隻活潑好動、好奇心旺盛的白毛。
赫克托成功地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随波逐流中,内心的空洞也不再散發深邃而冰冷的氣息。
[除了生命,我什麼都可以為你做。這樣也不算是利用了吧?]
以“為他做事”為借口,以他為中轉站,赫克托一點點了解着這個世界。
可是事情的發展很快超出了赫克托的設想。
他的心不受控制,想要交出一切,想要到那個人身邊去——越是了解這個人,這種沖動就越發清晰,赫克托也越發不敢靠近。
他擁有的僅存理想和自我了。理想已經是火堆熄滅後的餘燼,如果連自我也交付出去,他還剩下什麼?又會變成什麼扭曲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