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的事情……]
模糊的視野微微泛着水波,赫克托低下頭,甩着尾巴不出聲。
小時候,他想保護孤兒院裡的同伴;後來,想報複;最後,赫克托隻是想活下來。
進入學院後,他告誡自己隻要努力變強,不要心存幻想。幸運的是,他遇到了友善的隊友,四年相處中保住了赫克托對人性的期待。不幸的是,他們身處于一個混亂又黑暗的世界。
赫克托很快明白,群體是混沌的,偶爾會誕生出明亮的個體,但他們勢單力薄的火花,很快就會被洶湧澎湃的黑暗浪潮吞沒。
于是,在希望與失望的一次次輪回中,他逐漸将自己變成了一個冷漠的旁觀者……他想看到希望,卻又甯願自己沒有看見。
“哦呀?”赫克托喜歡的那個聲音打破了他的回憶,五條悟戲谑道:“這裡有隻大老虎,好像要掉小珍珠了哦?”
“什麼啊!”赫克托被逗笑了。他抹把臉,将一串水珠混着沉重的回憶甩在腦後,自暴自棄地一笑。
“我喜歡錢。”他破罐子破摔了。
“這也很好呀,”
那雙在老虎耳朵上打着圈揉搓的手松開,點在耳尖上,親昵地輕輕向下彎折把玩。
赫克托聽到那個聲音,帶着一如既往的輕快,鼓勵道:“那就努力賺錢吧~”
“嗯。”赫克托乖乖點頭,尾巴尖在五條悟胸口缱绻地蹭蹭,聽話道:“聽你的。”
兩人身披月光,晃悠悠步行進入校園。
他們放慢腳步,沿着白天的路線慢慢、慢慢地走,但目的地——教師公寓,還是不可避免地到來了。
在窗口互相道了晚安,赫克托鑽進黑暗的卧室。心中翻湧的溫暖浪花久久難以平靜,他幹脆發消息給S小姐。
|有單子麼?|
很快收到對面的回複:|我正要找你。一天後去遊輪參加酒會,為期7天。明天出發。|
赫克托想了想:剛剛親密接觸過,自己短期内和悟分離,應該不會難受。
于是回複:|ok。|
|具體行程要保密。|
|ok|
……
第二天一早,赫克托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爬到窗台上,往隔壁看一看——沒有人,五條悟已經去做任務了。
赫克托有些沮喪地收拾出一小包行李,發消息給他:
|賺錢去了,外出7天。|
|去哪?|對面秒回。
非常想違背合約告訴他,赫克托為難地打字:|要求保密……|
|好嘛。|收到了不甘心但聽話的回複。
帶着自己輕薄的包裹,赫克托在渡口同雇主彙合。
然後看着二十個大箱子陷入沉默。
“不是說七天?”赫克托下意識說:“超過合同約定要加錢的。”
“……”壽壽木小姐無語地看他一眼,淡定表示:“是七天沒錯,我就是需要帶上這些。”
她招招手,身後衣着涵蓋了各行各業的保镖團便一擁而上,三人一組,有條不紊地快速搬運起來。
赫克托站在一邊,看着這些人分工明确,互相配合着推走箱子,隻覺得眼花缭亂。
“你到底有多少個保镖?”他有些牙疼地說。
“也就36個。”S小姐輕描淡寫地炫耀道:“除了前兩次你見到的那幾個社會組,還有醫療組、心理組、心動組、誇誇組……”
赫克托:“……”
“如果,真的有人要害你,隻要混進他們中就可以了。”
他嘴角抽搐着說:“就算換掉一個人,也不會被發現吧……”
“怎麼會?”S小姐驚詫道:“我可不會認錯人。”
“……啊?”赫克托感覺自己好像被罵了。
“上次在遊樂場就想說了,你是外國人吧?”S小姐回憶着說:“好像分不清亞洲人呢。”
“15号、20号、23号裝作情侶出軌打了三次架,你不但沒有發現,勸架時每次安撫的被害人還都不一樣。”
“……啊?”
S小姐伸手攏成喇叭狀,對着亂中有序的保镖團招呼:“7月14日情侶組!”
人群中鑽出三名男性,對赫克托笑着揮揮手。
赫克托:“……”
下意識甩甩尾巴,作為回複。
S小姐上下打量着這根靈活的尾巴,若有所思。
“說起來,你朋友怎麼說?”她用下巴點點尾巴的方向,示意:“護理之後的毛毛?”
“哦對。”赫克托想起這件事:“你給的護理方法效果很好,他很喜歡。郵輪這一單我給你打八折。”
“這一項,我們已經交易過了。”S小姐渾不在意地表示:“我不缺這點錢。”
赫克托不喜歡欠人情,堅持道:“那就算謝禮,附帶問你一個問題。”
“有意思……”S小姐來了興趣:“可以,你說吧。”
“我朋友,他在貓尾巴上聞到了奶油味。”像個瞞着孩子偷偷咨詢醫生的家長一樣,赫克托擔憂地問:“但是我聞不到,這正常嗎?”
“……很正常。”
S小姐耐着性子解釋:“貓咪的皮膚會分泌一種角質脂肪酸,和微生物混合之後産生味道,不同的人聞來味道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