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将手舉到他眼下:“來這裡之前,你把我打疼了!”
“啊。”赫克托下意識捧住那隻手。
他看看上面的紅痕,鬼使神差般,低頭,将嘴唇貼了上去。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做。”
他輕柔磨蹭着醒目的淡粉色痕迹,同時擡眼去看對面耀眼的白發、绮麗的藍眼睛,輕聲說:“有什麼事情可以抵消這一下呢?告訴我吧。”
“嗯,嗯……”五條悟隻覺得胳膊發軟,無力地任他牽着,傻傻地眨眼。
他先是看兩眼赫克托,再垂眼看看還被吻着的手背,沒兩秒又轉回來,盯着黃眼睛道:“先、先回高專啦。”
“好。”赫克托戀戀不舍地将他的手放回他身側。
五條悟立刻将那隻手擡起,捂住了帶着淡淡潮意的位置。
“那,接下來該往哪走?”他繞着赫克托轉圈,輕快地問。
赫克托:“……”
“赫庫醬?”五條悟在他身後停步,有些驚訝地貼上他的後背,從他肩上探出頭:“你還記得車停在哪裡嗎?”
他的貓垂下腦袋,默默搖頭。
“……赫庫醬。”五條悟扶住額頭:“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憑,憑直覺?”貓小心翼翼甩尾巴,甩出一串串水珠,劈裡啪啦打在五條悟的衣擺上。
五條悟:“……”
嘴角抽搐,艱難忍笑。
赫克托卻不知他在想什麼,苦思片刻,居然轉過身,重又捧起五條悟的手,蓋在自己耳朵上。
然後對着他輕輕歪頭:“喵?”
“可惡,被你發現命門了!”五條悟誇張地大叫,不客氣地蹂躏貓耳朵。
過足了手瘾後,他反手抓住赫克托的手腕,拉着他升空,藍眼睛盈盈發亮:“好吧,好心的五條老師決定出場了——!”
“嗯嗯!謝謝好心人!”
赫克托頂着刺毛亂炸的雙耳,快樂地朝他晃尾巴。
……
“直接回高專?”
“嗯,是哦。”
萬能的六眼帶他們艱難找回汽車,五條悟自動自覺地鑽進副駕駛,不吭聲了。他撇過頭看着窗外,一手緊攥着另一隻手背,不知在想什麼。
赫克托則全神貫注盯着前方,半幹半濕的尾巴塞在座椅的縫隙裡,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一路無話。
直到進入學校,赫克托将車停好。兩人并肩走到公寓樓下,同時看向對方。
沉默的乘客主動拉起赫克托的手腕,帶着他輕盈飛起,将人安放在他自己房間的窗台上。
“好夢哦,赫庫醬。”五條悟蹲在自己的窗台上,單眼對赫克托俏皮地眨了眨,便鑽進房間中。
“……”
赫克托蹲在窗台上,卻沒有動作。
他深吸了一口氣。
将手探進懷中,摸摸貼身内袋,赫克托掏出了一隻巴掌大的金屬物品。
将這東西攥在手裡,他用力揮揮尾巴作為打氣,接着就跳到隔壁窗台,扒開窗鑽了進去!
房間裡,五條悟剛脫掉了濕答答的外衣。見他開窗,便疑惑地回過頭:“赫庫醬?”
“嗯。”赫克托正色道:“我有事和你說。”
“哦對,眼罩還在你那裡。”頭發和眼睛都濕漉漉的白毛走近他,伸出手。
“不是這個。”赫克托一邊解釋,一邊掏出團滴着水的黑布料,放進他掌心。
“诶?”五條悟一愣,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的弧度緩緩下落。他垂下眼,收回手臂:“你已經決定好要走了嗎?什麼時候?”
他的貓沒有回答。
赫克托上前幾步來到他面前,擡起左手。緊握着的拳頭緩緩展開,露出掌心裡一枚陳舊的金屬徽章。
這枚徽章是暗淡的銀灰色,上面刻着紛亂的線條,組成了HB兩個字母。雕刻凸起處雖已褪色,卻十分光滑,想必是經過了長年累月的撫摸和養護。
但是,有一道深深的刻痕橫貫了這個标志,落刀者毫無疑問是想要将其抹去。而粗糙的裂口與内裡鮮亮的金屬色澤說明,這是近幾年才有的傷痕。
五條悟下意識分析着,疑惑道:“這是什麼?”
“每一個獵人都有專屬的紋章,這是代表我的那一枚。我曾以為再也不會使用它……”
說着,赫克托擡起左腳,後撤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