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一個熟悉無比的細小圓柱體被放進我的嘴裡時,我下意識的狠吸一口,尼古丁瞬間充滿我的口腔,深入大腦。我的大腦就仿佛燒紅的鐵被丢入冰塊中,瞬間降溫,滋滋作響。
霎時,理智回歸。
這時我才發現,這裡似乎是類似于審訊室的地方,我的手都被鐵鍊綁住,挂在兩邊。如果真的要動起手來,我毫無勝算。連基本的自保都做不到,更别說我還要把胖子帶走,沒和胖子一起折在這兒就不錯了。
那綁着我的鐵鍊黑黝黝的,很粗很重,我費力擡手扯了扯,根本無法扯動。我快速思考了一下,如果在我正常狀态下,我也需要花很大的力氣才可以解開這鎖鍊。而且就算解開了,對面還有好幾把槍在指着我的腦袋,估計剛有點動作就被爆頭了。這個方法行不通,我們無法逃跑,隻能由對方自主放我們走。
我這邊沒什麼光亮,所有的亮光都集中在佛爺那邊,形成了強烈的反差,感覺整個空間都被割裂了。如果不認真看,真的可能以為自己被吊在一片虛空之中。
見佛爺皺了皺眉,我知道他已經開始不耐煩了,這很危險,如果把他惹得不高興了,等下就真把我斃了。
我幾乎是立刻就開了口“抱歉我煙瘾有些重,沒有煙我無法思考,回佛爺,我叫吳邪。口天吳,是杭州人士。”我擡了擡下巴,指向胖子那邊“他叫王月半,北平人士。是我的朋友,我們一般叫他王胖子。”
“你是杭州人?”佛爺又問。
我心裡有些疑惑,這和我是杭州人有何關系嗎?但我還是認真回道“是。”
佛爺頓了頓,我内心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可是我看着你,很面熟。"這句話輕飄飄的,但傳到我耳朵裡就和響雷沒什麼區别。
面熟?我這一聽,冷汗就下來了。
我長得像我爺爺吳老狗,這是我家裡人有目共睹的事。但是我可一定不能被認出來,被這要是捅到我爺爺那裡去的話,先不說爺爺會不會下令叫他養的狗把我撕了。就算我這麼說,也肯定會被佛爺認為成在說瞎話,估計馬上就會把我給斃了。
我左想右想,最終決定先胡編亂造一番,我面上挂起一個天真無邪的笑“您肯定是看錯了,今日我是第一次見您。"
其實也不算瞎話吧,畢竟我确實是第一次見到本人,我對于大爺爺的記憶似乎還僅僅保留于爺爺手頭上的照片,與爺爺對我講述的他們當年的事迹。
“副官,把他放下來。”
我内心如蒙大赦,心想媽呀,終于把我放下來了,再吊着,感覺都要給吊死了。等下胖子一醒來發現我被吊死了,還不知道要咋樣。但也很奇怪,張啟山不想是那樣會随随便便就相信我的人,他的心眼子多得很。
一陣鎖鍊的響聲過後,我手上的力度一松,整個人跌在地上。被綁太久了,感覺酸麻酸麻的,手上一點力氣也沒有。
這下佛爺突然不說話了,我心中瞬間警鈴大作,我靠,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你今年幾歲了。”這個問題有些突然,把我問得摸不着頭腦。我甚至都做好了要被嚴刑拷打的準備,心裡都在默默計算我現在能逃走的幾率有多少了。
“啊?”
“你今年幾歲了。”他難得的耐着性子又重複了一遍。
“啊,我啊,今年應該三十七了吧。”
“應該?”
“啊,是的。我已經很多年不過生日了,也就覺得不重要,就漸漸淡忘了。”這是真話,為了接悶油瓶出來,我已經很久沒有過一些正常人的生活。那些再平常不過的生活,對于我來說,那就是世間最好的良藥,是天上才有的生活,是我可遇而不可求的,我甚至都沒有和父母好好過幾個節…
想到父母,我感覺我的心被狠狠的揪住了,一陣陣的泛着疼痛,眼眶不自覺有些的濕潤。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二老…
佛爺一遍遍的揉着自己的腕骨“你,真的有三十七嗎?”我有些驚恐的看着他,我很明顯的,看到了他眼中,那種看獵物的眼神。當然,我的驚恐隻有一瞬,十年下來,黑瞎子對我的訓練,很好的讓我控制我的情緒。
而且,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殺我。
不是盲目的自信,而是我知道,他對于我,肯定是有好奇的,我還有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