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繼續往家走。
“我過完元旦就回來。”符确繼續之前的話題,他滿面愁雲,“我走了江老師吃飯怎麼辦啊。”
“我會做飯。”
江在寒回想一下,自己确實很久沒下過廚了。但符确的擔心是多餘的,他來借住之前,江在寒都是自己做飯的。
“我其實并不比你差。你吃過的。”
“……”
符确更愁了。
*
正發愁的符确發現江在寒腳步停了,側過頭一看,不遠處的路口站着個西裝革履的身影。
符确擰起眉,那是徐徽言。
徐徽言北上繞了一圈,沒有着急回國,又來了A市。
“這兩天來分部,順道來看看江教授。”徐徽言在路燈下眯着眼,露出微微笑意。
“你怎麼知道這個地址。”符确上前半步,擋了江在寒。
誰知江在寒拍拍他手臂,示意他讓開,并不糾結徐徽言知道他地址這件事,平靜地打招呼:“徐先生。”
徐徽言看都沒看符确一眼,直直望着江在寒,維持着那似有若無不知真假的笑容。
“不知道方不方便去江教授家坐一坐?”
“不好意思,不太方便。”
符确内心叫好。
對這種沒有分寸感的人根本不用客氣。
大晚上跑到别人家門口,你禮貌嗎。
徐徽言也不惱,又問:“找個地方聊聊?”
“好。”
“啊?”符确以為江在寒會繼續拒絕,驚詫地扭頭看着他,“很晚了。”
“你先回家吃飯。”江在寒又拍拍他,像對待小孩,“我很快回來。”
當着徐徽言的面,江在寒這樣對他講話,親疏高下立判。
符确心裡狂喜。
喜歸喜,防範之心不可松懈。符确想一起去。
江在寒不讓。
好在隻是去校園裡的咖啡館,公共場合,人多,問題不大。符确哼哼唧唧又沒有辦法,隻能讓開。
徐徽言的車在路邊停着,駕駛座坐着何信。
江在寒上了車。
符确把腳踏車放進車庫,也不進屋,坐在門口的台階等人。
入冬的冷風一吹,零星的枯葉亂飄。
怪苦情的。
還好,江在寒說話算數。
很快就回來了。
“這麼晚找你幹嗎啊?”符确跟着江在寒進門,“有什麼事不能白天說。”
害符确到現在都沒吃上晚飯,江在寒自責得很。
兩個人擠在玄關,手背無意間碰到符确的手背,涼涼的。
江在寒更自責了。
“你怎麼不進屋?”
“一個人吃飯沒意思,我想等你回來一起。”
“很晚了。”
“就是說啊,幹嗎這麼晚找你?”
“宏遠的事。”
江在寒站定,告訴符确:
“我答應了。”
***
深市,“吞風吻雪”,全市最高級的娛樂場所。
頂層帝王包廂,徐勁松身側美人依偎,脂粉萦繞。
“徐總,已經很晚了,”稍遠的位置站着一位黑西裝男,在徐勁松起身方便經過身邊時提醒道:“您該回去了。”
“啧,”這是黑西裝第四次詢問,徐勁松不耐煩,“老頭又不在家,你煩不煩!”
徐勁松在宏遠挂了個副總的虛職,被尊稱一聲“徐總”。
沒人把他當真,他自己也清楚。
否則怎麼一個小助理都敢跟在他屁股後頭唠唠叨叨。
媽的。
這都多少年了,徐徽言還是像管小孩一樣管着他。
時時刻刻派人看着,生怕他再惹出禍事。
“催催催,就知道催,急着回家吃奶嗎!操!”
徐勁松腳步搖晃,往洗手間去。
屁兜裡的手機響了一下,他氣急敗壞:“尿個尿都尿不安生!”
門外的兩個助理相視一眼。
兩分鐘後,徐勁松從洗手間大步走出來。
臉色黑沉,過度攝入的酒精讓他雙目紅得像血。
“訂票!”
黑西裝一臉懵,跟在後面。
“您說什麼?”
“我他媽讓你訂票!去美國!”
剛才收到的信息沒有文字,隻有兩張照片——
一張是石油峰會會場,徐徽言與一位年輕人相鄰而坐,正湊近了交談。
兩人面前的長桌擺着名牌,年輕人叫,江在寒。
一張是徐徽言的機票改簽憑據。
原本該從北部某城直飛深市的徐徽言,添加了去A市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