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平安夜那天嗎?”
确認江在寒沒有受傷,兩人往公園開。符确想起那天視頻時江在寒的狀态。
“是。”江在寒想跳過這個話題,指指車前,“你不在的時候,我被ducked了兩次。”
和之前那隻并排放了兩隻,一隻隻露眼睛的忍者鴨,一隻潛水鴨,胖屁股朝着符确。
“江老師出馬,連小黃鴨都收得多了,不錯不錯。”符确伸出一隻手在他頭上摸了一下,“下回要告訴我,好嗎?”
江在寒想說什麼,頓了一下又不說了,點頭“嗯”了一聲。
車裡暖氣開得很足,座椅加熱溫度剛好。符确開車很穩,比他好。江在寒看着兩側亮燈的廣告牌有規律地倒退,舒服地窩進座椅。
符确捕捉到他那一瞬的欲言又止,在變道之後問:“你剛才想說什麼?”
江在寒目光放空,應道:“不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沒有告訴你。”
“重要。”符确知道他在說小黃鴨,但清楚地強調說,“開車被蹭到,被送小黃鴨,降溫了下雪了,都重要,跟你有關的所有事都重要,我都想第一時間知道。可以嗎?”
江在寒呼吸一滞,依舊面朝窗外,但雙眼聚焦在了車窗上的倒影,輕聲說:“好。”
*
公園的停車場早就沒有車位,附近能看到煙火的所有停車點都沒有空位了。
符确開着車在路上轉悠,試圖蹲到一個臨時離開的車。
未遂。
“算了吧?”江在寒問,“網上有直播,可以回家看。”
“我想想辦法。”
儀式感很虛,但符确在乎。
他就是想在很有氣氛的時間地點和江在寒跨年。
這是他們認識的第一個新年。
“我想到了一個地方!”符确在手機上劃拉幾下,忽然精神振奮,“有點遠,江老師你先睡會。”
“去哪?”
“保密!比這裡好,我保證。”
江在寒既然答應了陪他跨年,就不會反悔掃興。
“我來開,你休息一會。不要疲勞駕駛。”
“我一點都不疲勞,飛機上睡了一路,”符确找了個路口上高速,“江老師果然還是擔心我。”
洲際高速上車不多,明黃的越野風馳電掣一路向北,像劃開夜幕的流星。
車開進山,江在寒已經猜到他們要去哪了。
這是觀星山,山如其名,是距離A市最近的觀星聖地。
夏季繁星絢爛,很多人來拍銀河,山頂的玻璃房都得提前一年預定。冬季多陰天,又冷,便沒什麼遊客。
符确仗着越野車的性能優勢,從小道上山,趕到山頂還不到12點。這裡的玻璃房都是自助預定入住的。符确出發前就在APP上預定好了,過來直接掃碼進屋。
“我去車上拿點東西,”符确把躺椅拉到牆邊的出風口,“江老師坐着,暖氣口暖和。”
江在寒打量這間面積不大的玻璃屋。
半球形,下半部分是實心牆壁,上半部分是完全透光的玻璃。屋内沒有照明的大燈,隻有牆體與玻璃交界處一圈朦胧的氛圍燈,粉藍紫緩慢變換,略顯暧昧。
江在寒覺得氣氛說不出的古怪。
他移開目光,看見房間正中一張大床,白色床品被氛圍燈照得變換顔色。定睛一瞧,床中間是一顆由玫瑰花瓣鋪成的大愛心。
這……
床頭櫃擺着幾本書,江在寒拿起來翻看,沒看兩頁就扔出去,燙手似的。
那幾本情色雜志讓江在寒倍感無措,他想了想,幹脆抓起書往抽屜裡塞。結果抽屜已經滿了,都是可以将書本内容付諸實踐的大小道具。
江在寒隻好退到躺椅旁邊站着,這才發現連躺椅都是雙人尺寸。
還有裝飾壁爐屏幕上晃動的火光,細看之下,每一簇火苗尖都是愛心的形狀;玻璃茶幾上擺着精緻的白瓷花瓶,裡頭插着一枝紅色玫瑰;幾乎被這些東西占滿的房間,居然還特意留了塊地方放酒櫃。
符确拿着毛毯、加熱墊、零食、燒水壺進來,江在寒正一臉的惶然不解站得筆直。
“怎麼了?”
江在寒眉心一皺,欲言又止,欲止又言,半晌吐出一句:
“這個房間不太正經。”
***
“我不知道這是情侶房,”符确看了一圈笑出聲,“預定的時候匆匆忙忙點了個房型最大的,江老師别緊張,咱們身正不怕房間斜。”
“我沒有緊張。”
江在寒瞪着他拿進來的東西,“你什麼時候帶的這些?”
“放假前同學說去露營,我備了好多東西,後來取消了,”符确把加熱墊鋪在躺椅上,插了電,又在上面蓋上厚毛毯,“這些一直放在後備箱,你沒發現?”
“沒。”江在寒就沒往後看過。
“天冷,燒點熱水。”符确從冰箱裡拿了兩大瓶礦泉水,倒進電熱壺。
江在寒把茶幾上無用的花瓶擺到牆角,零食放上去。
竟然還有桶裝泡面……符确他們是計劃的哪門子露營……
“喲,還有路易王妃的Brut Rosé呢,”符确蹲在酒櫃前,“你肯定喜歡。喝點暖暖身子?”
江在寒不熟悉酒名,也不打算喝酒。
“那我喝點,外頭零下了,剛才出去凍死了。”
酒櫃上擺着各式酒杯,符确拿了隻高腳杯,站在原地倒了半杯。江在寒對酒毫無研究,隻覺得那香槟瓶很有質感,裡頭液體是淡淡的粉紅色,看上去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