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處,她立馬清醒過來,扯下一塊布料,從桌上的水壺裡倒出一些水,随後捂住自己的口鼻,使勁地打開了門。
當她看到外面一片火海的慘狀,心中慶幸張大由于急事,沒讓人将房門鎖死。可惜她還沒來得及逃跑,就瞧見一群黑衣人沖了進來,對着四處亂竄的人流就是一頓斬殺。
姚明珠頓時屏住了呼吸,心中想到“殺人滅口”四字。眼看着黑衣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而來,她想都沒多想就小跑着向後方去。
一時間,滿天的火光刺痛了她的雙目,後面的慘叫聲連連。姚明珠覺得這裡一夜之間像極了人間煉獄,心慌地腳下也不穩了。好幾次重重跌倒在地,手臂狠狠刷過不平的地面,血痕乍現。即便很疼,她也顧不得這些,為了保命,她不得不鑽進了半人高草叢裡。嬌小的身軀很好地隐蔽在其中,令追來的黑衣人落了個空。
“尊者——”黑衣人整整齊齊地站立兩旁,俯首對着一個戴着黑色面罩之人行禮。
“怎樣?處理幹淨了?”那人從懷中抽出一個帕子,擦了擦手。姚明珠猜測這人便是帶頭之人。
“都處理幹淨了,無一活口。”
“很好,将張大帶上來。”尊重揮了揮手,就見張大被人帶了上來。隻見他被五花大綁,嘴裡塞着一塊布料。
尊重緩緩俯下身子,與他平視。
“張大,今日我便是領了命令來處理你的。你真是個蠢貨,竟被人洩露了此處。主人說,既然你如此無能,那便就留不得了。”
張大掙紮着身子,眼露驚恐,嘴裡發出嗚嗚之聲,似在求饒。
可尊者不加理會,抽出旁人刀鞘裡的刀,用力刺穿了張大的身體。
姚明珠倒吸了一口氣,緊張得捂住自己幾乎發出的聲響。
“誰?”習武之人的耳朵十分的靈敏,一下子就發現了還有活人的氣息。
姚明珠來不及害怕,轉身鑽入昏暗之中。
“快,抓回來。”尊者大聲下達命令,黑衣人立刻追了過去。
姚明珠一邊小跑,一邊忍不住回頭看,隻見距離越來越近。焦急的心猶如撥浪鼓似的,都快湧了出來。
“啊——”結果,她一個沒看清,腳下踩了空,就從半坡滾了下來,并且兩眼一黑,昏死了過去。後面發生了什麼事她都不清楚了。
“怎樣?”
姚明珠頭痛欲裂,除了感受到自己平躺着,其他的觸感便是疼痛不已。不僅僅是手上,還有自己的頭。回想起昏過去之前的事情,姚明珠總算記起來了——她跌落半坡之時,頭似乎撞在了石頭上,難怪會伴随惡心之感。
“你醒了?”就在她難受之間,一雙大手扶住了她的身子。還沒等她看清人影,鼻尖就沁入一股熟悉的氣味。這股清爽的氣味陪伴了她多少個日日夜夜,别看這人平日裡五大三粗,卻是個極愛整潔之人。每日都是要沐浴之後,方可就寝。
“你怎麼來了?”姚明珠睜開雙眸,看向那雙久違的眼睛。
比起她的傷痛,宋子承的狀态也不是很好。隻見他一臉的疲憊,雙目布滿血絲。從京城到這裡,起碼也要五六天,但從她出事到現在,也隻是過了兩天而已。
“收到你出事的消息,我就立刻趕過來了。”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目光卻洩露出了他的緊張與急切。天可憐見,當他在山腳找到姚明珠的時候,都快瘋了。若不是喜兒提醒他,人還有氣息 。隻怕他真的單槍匹馬沖上去殺光那些人。
“子承,張大他們被……”姚明珠扶着額頭,猛然記起那班黑衣人。
宋子承反手握住她的柔夷,說道:“我派暗衛去看過了,無一生還。”
姚明珠的臉上沒了血色,她也是沒想到那群黑衣人如此心狠手辣。若不是僥幸,隻怕她也會成為一縷冤魂。
“沒事了,有我在呢。”宋子承感受到手裡的顫抖,輕輕将姚明珠帶入懷中,柔聲安撫道。眼眸裡卻布滿了殺氣,他一定會找出這個幕後黑手。
“小姐,總算是找到你了。”喜兒聽說姚明珠清醒了,也顧不得宋子承在身旁,徑直地一把抱住姚明珠哭訴,“你都不知道,奴婢多擔心你。送完子吟小姐後,立馬就跟着董護衛跑回來尋你。小姐,以後别再讓奴婢離開你了,你看看你,現在一身的傷,看得真心疼。”
姚明珠微微咧開嘴,抓住喜兒的手,笑道:“好,我記在心裡了。”
“别壓着傷口了,叫你來是給她看傷勢的,不是制造傷勢的。”一旁的宋子承眯着眼睛,一提溜起喜兒,提醒道。
喜兒瞪了他一眼,低頭查看姚明珠的傷勢。她多年陪在小姐身邊,還是略懂一些醫術。
“小姐,你撞到了頭,這幾日看看服用這幾味藥,可是妥帖?”喜兒将藥方遞給了她。
姚明珠仔細看後,點了點頭。
“我已經好了許多,不如明日就準備回宋府吧。”姚明珠不想浪費時間,她一想到昨晚的那煉獄場景,心中就對這些枉死的人愧疚不已。她一定要為這些人讨回公道。
“不行——”宋子承厲聲制止,“你的身子還沒痊愈,回去的路上颠簸不已,對你身子沒有好處。”
“若是留在此處養病,起碼也要月餘,你京城裡還有要事,不可為我耽擱了。”姚明珠想着與他講理。
宋子承猶如頑石般,絲毫不退讓。
“我的事我自己自會處理——”
“宋子承,你就不能依我一次嗎?”姚明珠見他軟硬不吃,急得大喊他的全名。
宋子承聞言愣了小半會兒,卻還是搖頭笑道:“姚明珠,這是你第一次喊我的名字。不過,下次還是喚名便好。”
姚明珠被他說得哭笑不得,不得不闆起臉來。
“所以,宋副使使想與我說道說道那些暗衛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