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将軍長得也是儀表堂堂,氣勢非凡,有我朝武将之風。”杜太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知宋将軍可有婚配,哀家有一孫女,年齡與你相仿……”
“謝太後美意,臣家中有一發妻,不敢委屈了公主。”
“放肆,竟敢打斷太後娘娘的話……”王德全厲聲呵斥道。
“诶——”杜太後一個擡手,制止了王德全的聲音。隻見她笑眯眯地對着宋子承說道:“原來你早就成親了,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如此幸運。”
“回皇奶奶的話,正是翰林學士姚尹鴻姚大人家的庶女。”
“誰?”杜太後突然回首看着身旁的趙淮昭,又問了一次,“我剛才沒聽清,你再說一次,是哪家的姑娘?”
“京城翰林學士姚尹鴻家的庶女,姚明珠。”
話音剛落,宋子承犀利的眼神立馬鋪抓到杜太後的手緊緊圈成團。他不動聲色地收斂起表情。
“王爺所說的句句屬實。臣與姚家祖上有婚約,年前姚家就将庶女送到了樊縣,這才成了婚。臣不敢欺瞞太後,宋家家訓一生一世一雙人,臣父親,叔父皆貫徹始終。臣不敢不從家訓。”
“孫兒先替子承謝過皇奶奶的好意。怎麼說,公主都是金枝玉葉,斷是不能委屈了的。所以這事就此作罷了,可好?”趙淮昭順勢為杜太後找了台階。
“你啊,慣是能說會道的。也罷,佛祖都說了,甯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哀家也舍不得靜柔那個小丫頭。”杜太後笑了笑,“好了,哀家也累了,你們就先回吧。”
趙淮昭就帶着宋子承離開了屋子,隻不過他們前腳剛走,杜太後的手就狠狠拍在案上。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王德全驚得飛快跪俯在地,頭磕着冰冷的地面,這一聲聲的求饒猶如驚弓之鳥,十分刺耳。
“哀家記得前段時間命你去了一趟樊縣。回來後就瞧着你神色不對,似有隐瞞。所以,那時候你在樊縣就瞧見了那個丫頭了?”
“回太後的話,奴才無心隐瞞,隻是還未找到時機與您說起。”王德全趕忙解釋道。
然而杜太後憤怒至極,此刻的她全然沒有了一絲慈祥,渾身上下透着一股子上位者的狠絕。
“狗奴才,這種事你居然敢不及時上報,來人,拖下去仗二十。”
“太後饒命……”王德全被拉出去的時候還在求饒,但這頓闆子卻是無法避免了。
“子承,從太後處出來後,你一臉嚴肅,可是有什麼不妥?”趙淮昭瞧着一言不發的宋子承,問道。
宋子承思索片刻,擡眸望向趙淮昭:“王爺,臣怎麼覺得太後似乎認識明珠。”
“怎麼可能。别說以你那嶽丈的身份,根本面見不了太後。更何況姚明珠隻是一個庶女,就算是姚家嫡女要想進宮來也是毫無可能。太後更無法随意出宮。這兩人又怎會有什麼交集?”趙淮昭搖頭道。
“如果不是在宮中相熟呢?”
宋子承如此一說,趙淮昭愣住了,不是在宮中,那便是更早了。難道是在父親還在世的時候,算下時間,那時的姚明珠才多大,左右不過十歲的孩童罷了。
“小姐,你在想什麼?”喜兒端着湯藥進屋,就見自家小姐依靠在窗邊,手裡拿着一卷書,眼神卻不知飄向了何處。
姚明珠回過神來,放下書卷,轉過身,接過了藥碗。
“這藥還要喝幾貼?”
“應該還有個兩三貼就好了。喏,給你——”喜兒貼心地遞過一個應子。姚明珠怕藥苦,每每喝完藥,就要含一顆。
“暗鸢可回來了?”姚明珠急切地問道。
“哪有這麼快。這一來一往少說也要一日,奴婢想着晚上就該回來了。”
姚明珠颔首,不知為何今日她隐隐有種不安之感,似有什麼事要發生。
“子吟呢?”姚明珠今日還未見到宋子吟的身影。
“子吟小姐一早就陪着許大夫一同采藥去了。”
聽完喜兒的回答,姚明珠方才安心了些。宋子吟在許時珍身邊,必是沒有什麼擔憂的。
“小姐,奴婢瞧着你氣色不好,可是昨夜累到了。要不你躺床上再睡一會兒。”
姚明珠喝完藥,也覺得有點乏了。遂着衣躺在躺椅上,眯上了眼睛。
喜兒見她睡着了,走之前還特地帶上了門。
“咦,剛才是我眼花了嗎?”喜兒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向前方,“一定是眼花了,才會感覺有什麼東西閃過。看來我要找許大夫要一些治療眼睛的藥方才是。”
喜兒一邊囔囔自語,一邊離開了屋子,全然沒有發現姚明珠屋子旁邊的窗戶是開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