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義一臉疑惑地看着姚明珠,不明白為何她會如此吃驚。
“為什麼安神香對你們沒有作用?”姚明珠想起那日,似乎那雙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但因為自己太疼了,以為是錯覺。沒想到那時宋子承是清醒的。
“也不知道是何緣故,從父親開始,我們幾個的嗅覺就對安神香之類的迷香毫無感覺,就算加大用量,我們也不覺得一絲絲暈眩。”
聽完宋子義的解釋,姚明珠安靜了一會兒,但很快就收拾起表情。
“你先休息,晚膳你哥定了酒樓,晚些我們再一起去。”
“好——”
安頓好宋子義後,姚明珠先回了自己的屋子,腳剛踏進去,就瞧見宋子承坐着,似乎在等她。
“有事?”
宋子承沒有回答,隻是将桌上的一隻盅推到她面前。
姚明珠不明就裡,揭開蓋子,就聞到一股藥味。
“這是?”她挑眉問道。
“藥盅,補身子的。”
姚明珠端起來聞了聞,笑道:“這裡面的可都是好料。”
“自然。這可是我從王府的嬷嬷那得來的補氣血的方子。”
姚明珠喝了幾口,清談适宜,看來平日裡一起用膳時宋子承有注意自己的飲食習慣。
兩人此刻都默默無語,一人喝着藥膳,一人安靜地看着。止到見到盅底,姚明珠這才擡起頭來,打破靜悄悄的僵局。
“那日你是清醒的。”
宋子承聽到這話,先是身子一頓,随後才緩緩放松,承認道:“是——”
“你聽過‘藥人’嗎?”
“藥人”一詞,宋子承很久沒聽到了。最早聽說這詞時,是自己年少貪玩從學堂偷溜出去,在街上聽那些賣藝人提及的。據說以前的人沉迷制藥,但又不敢自己嘗試 ,就選了幾個體質特殊的女孩每天喂藥,這就是所謂的“藥人”。而這些女孩因為被喂食了大量的珍貴藥材,她們的血就成了最好的解藥。
“你……你是怎麼成為‘藥人’的?”宋子承五指收攏,緊緊攥成了拳頭。但他強壓住身上的戾氣,不想吓到姚明珠。
“很小的時候。那時候姚府總會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他們每次見我就給我一顆糖吃。開始我以為那就是顆普通的糖,後來才知道這些都是特制的藥丸子。”
姚明珠也沒想到從自己口中說出這些事來,是如此平靜的狀态。
“我問過那些人,為何是我。你猜他們如何回答?”
宋子承深吸一口氣,嘴唇緊閉,沒有問出口。
姚明珠見他憐憫地看着自己,卻笑了出來。
“他們說,小姑娘,以一人救天下,是多大的榮耀。你這種天選體制,是百年不遇的。”
但不知為何,她說着說着眼眶竟有點濕潤。
突然,她眼前一黑,宋子承站在她面前,環抱住她。
“去他狗屁的救天下,憑什麼要你一個女子來承擔這些。那人說的都是屁話,你不必記在心上。天下的興旺與你何幹。”
第一次聽到宋子承滿嘴說出的幾個”狗屁“,姚明珠忍不住地笑了。
“是啊,你說得對。”
宋子承低頭看着懷裡的人,見她神情不再悲傷,嘴角才微微上揚。
“你先去休息下,等子義他們來了,我再喊你。”
姚明珠沒有拒絕,被他拉着脫了鞋,躺在屋裡的太師椅上。
“要我陪你?”宋子承見她不願閉上眼睛,故意吓唬她。卻不想,姚明珠往裡挪了挪,留出了一大截的位置。
“那你也上來躺一會兒。”
宋子承呼吸急促,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喉間一緊,灼熱的吻落了下來,男人得到了機會就會緊緊把握住。
溫熱的吻落在了唇瓣,他的動作溫柔得不能再溫柔了,如同呵護至寶般。
宋子承微微退開,與她對視。女人兩頰潮紅,眼眸含情,嘴唇紅潤。
“我……我小日子快來了。”女人無辜地說道。
歎息一聲,宋子承還是躺了下來。兩人一大一小的身軀挨着,他的手輕拍女人的後背。
“睡吧,這幾天我也累了。”說着,他閉上了眼睛。
姚明珠靠在他的胸膛,聽着他的呼吸聲,也緩緩眯上了眼睛。
為了給宋子義接風,宋子承特地在京城最繁華的酒樓訂了一個雅間。
“不愧是京城,這裡的派頭比樊縣的奉銘樓還壯觀。”宋子義看了一眼屋裡的擺設,不由感慨道。
“對了,嫂嫂可還記得奉銘樓的碧柔姑娘,此番路上我遇見她了。她似乎也來了京城。”
碧柔來京城了?姚明珠側頭疑惑地看向宋子承。
宋子承搖搖頭,表示自己不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