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冰言推開門走進來。
他的腺體也幾乎報廢,那陣不顧腺體意願的反抗行為幾乎就像把他的腺體活活剜下來,可他當時什麼也不想管,不想管自己,隻有白錦逾是他的血液和心髒。
剛恢複一點,腺體好像在發脾氣,每走一步都是扒骨抽筋般的疼。
玫瑰味。
白錦逾一瞬間就感知到,帶着滿臉淚水的擡起了頭。
呂冰言頓時愣住了。
他隻見過兩次白錦逾掉眼淚,一次是白錦逾在他離開廠子時決絕的眼淚,第二次就是現在。
白錦逾的頭發還算長,狼尾。因為滿臉的淚,連帶着發尾一片,眼尾紅潤,整個人就像碎玻璃一樣。
“錦逾。”
白錦逾愣了一下,随後尖叫着往後推,淚水接着湧了出來。
“離我遠點!滾!”
呂冰言愣了愣,随即好像想起了什麼,眼神黯淡無光。
omega的自我防禦機制,和alpha沒什麼區别,遇到危險的人時,會本能的腺體脹痛,驚慌失措。
如今,這危險,成了他。
呂冰言隻感覺天好像都塌下來了,一切都不能彌補他這時候的心灰意冷。
他隻能先安慰。
“錦逾,你别怕,我不是壞人。”
呂冰言臉上那為了安撫而盡全力擠出來的笑,在白錦逾眼中,就像毒蘋果,吞咽必死。
呂冰言每靠近一分,白錦逾就會拼命往後退,直到最後,白錦逾幾乎接近崩潰。
“你他媽滾遠點!再也不要見我!”白錦逾歇斯底裡的怒吼,眼淚早就無法控制。
醫生聽到動靜也來了,包括蔣翼。
白錦逾隻覺得平生的尊嚴都被踩在腳底,看不見一點光。
醫生沖上來,想要拉走呂冰言,他卻突然想到什麼,手猛然扣向自己的腺體。
醫生想要阻止,卻也來不及了。呂冰言使了狠勁,手指在靠近主腺體的位置,劃開了口子。
鮮血湧出,迅速沾滿了他的整隻手,頓時,玫瑰味的信息素仿佛要溢出這個房間。
他隻能盡力,不讓自己的信息素傷害到白錦逾,其他的人是死是活,他也不在乎。信息素馬上就要不受控制,開始實體化時,呂冰言終于停下了手,拿下沾滿自己鮮血的手。
呂冰言的臉上密密麻麻全是汗,浸潤了整張臉頰。
omega的防禦機制還有一個點可以讓他突破,那就是當威脅體本身沒有危險,并表達出臣服時,omega本身的不适感會減弱,轉移到威脅體上。
呂冰言再次靠近白錦逾時,白錦逾已經沒有了激烈的應激反應,隻是眯着眼,看着呂冰言一步步小心翼翼的靠近。
呂冰言沒有說什麼安撫性的話,他隻是輕輕拉過白錦逾的手,那隻沾滿鮮血粗糙的手拉過白錦逾白淨卻又布滿老繭的手,卻又意外的相配。
他将自己的血輕輕抹在白錦逾的手背上,又俯下頭。
令所有人都沒想到,呂冰言在所有的人面前,跪下給了白錦逾吻手禮。
alpha幾乎是骨子裡的好面子,涼薄就是他們的标簽,能在這麼多人面前甘願做這麼卑微的動作,已經是克服本性中的本能。
呂冰言嘴上還有點自己的血,他看白錦逾一眼,白錦逾就平靜下來。
既是占有,亦是臣服。
盡管白錦逾不想承認,但這使他平靜的吻手禮,就像在狂風中擁吻,潇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