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錦逾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将心中煩悶難懂的情緒通通壓了下去。
人可能是沒有情緒的,隻有遇到對的人,藏在心裡的那一些情緒才會開始發洩。
12:10。
外面已經徹底黑了,隻有醫院和窗外的幾戶人家燈還在長明。
白錦逾拿了足夠他支撐很久的錢,以及一些随身物品,自己拔了還在輸液的針,随後收拾好自己的儀容儀表,就靜靜的看着窗外。
他的舊傷複發,腺體後又傳來絲絲疼痛。過去熟悉的栀子花香此刻也淡淡的傳出來。
最近護士會給他開一點點窗子通風,順便讓他感知一下外面的環境,但趁着這幾天,白錦逾偷偷搞懂了這個窗子的結構,以及該怎麼出去一個人。
雖然腺體的強度變了,但曾經作為頂級殺手的記憶還在。
白錦逾輕輕的撬着鎖,而後打開了窗。
今天是a市今年最後一場暴風雪,過了今天,就是明……
正在想着,白錦逾突然想到了什麼。
今天是12.31,他的生日。
有呂冰言,但沒有呂冰言的生日。
他和呂冰言的愛沒有撐過這個冬天,可愛不會凍結。
眼前又劃過呂冰言那張臉,恨得白錦逾氣憤的握緊了拳。還沒等他在心裡好好罵一罵呂冰言,眼前蕭瑟粗犷的風立刻張揚的湧了進來,如刀的冬風在他臉上不停的刮。
白錦逾拿起包,跳出窗外。
這裡是三層,腿傷還沒好,他隻能一點一點爬下去。他想伸出手去關窗,風卻猛烈的把窗摔傷。
完了。
白錦逾立刻反應過來,手抓着外面的管子,一邊尋找可以攀附的東西,一邊還順着最長的管子往下滑。
“白先生!”
“你的病還沒好!”
剛聲音太大,把值班的醫生招惹了過來,醫生的聲音被風刮的稀稀拉拉,隻有幾個他的名字恍然傳到他的耳朵裡。
他聽到最響亮的一聲,還沒滑下去:“白錦逾!你給我回來!”
蔣翼?
他也值班!
蔣翼沖他拼命大喊,同時,清瘦的身體攀附上白錦逾病房的窗邊,差點懸的一頭栽下去。
“蔣醫生。”白錦逾滑到底,擡頭看了蔣翼一眼,蔣翼從空中狂掃的落葉中,看到白錦逾強撐着微笑的臉,“你别管我了。”
語畢,他抓着手邊的袋子,毫不猶豫的朝林子裡跑。
第二天。
白錦逾匆匆辦理了新的身份證和護照,去了一個别的免簽國家。
飛到空中,白錦逾看着下面略過的奇景,手指不自覺的揪緊了窗簾。
他終于,逃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