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冰言此刻好像更醉了,連身旁人不正常的炙熱也感知不到,他隻覺得那是溫暖,是慰藉。
他手支着頭,思想下墜,如同這漫天的雪。
他與他與它們,不是一同下墜了嗎?
“少爺,到了。”司機畢恭畢敬的拉開車門,呂冰言醒了,就拉着身旁的人準備下車。
“睡着了?”呂冰言嘟囔一聲,使了勁,将身旁的人橫抱了起來。
這人喝醉了睡着就沒有一點警覺性了,在他懷裡安靜的跟貓似的,還加了濾鏡,時不時的打着呼噜。
呂冰言摸摸腦袋,抱着他往樓上走。
身後的司機獨自在風中搖擺。
樓道裡十分空曠,呂冰言踏在地上的腳步聲格外明顯。
在無邊的黑夜中,滴滴答答,落針可聞。樓道中回蕩着鞋與地面的碰撞聲,在此刻更像是安眠曲,引誘着樓道裡的人入睡。
現在也不算太晚,隻是酒會散場的早,估計也才九點多。
這裡算是老小區了,晚上九點也很有生活氣息。
呂冰言的公寓在四樓,二樓是個酷愛電競的小夥子,手敲打鍵盤的聲音呂冰言在屋外都能聽得見。
上到四樓的時候,和他是鄰居的老奶奶正往家裡趕。
“诶。”老奶奶見他上來,眯着眼叫了一聲,“小言?你怎麼這麼晚回來?這個是誰啊?”
呂冰言笑着跟他打了聲招呼,随後就陷入了沉默。
說是戀人?太越界了。
朋友?朋友之間不大可能會公主抱。
家人?不行啊,他們兩個看起來就同歲。
老奶奶盯着他懷裡的人看了幾秒,随後才想起來。
雖然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是呂冰言的什麼人,可就着呂冰言的行為,大概率也不是什麼和他關系一般的人。
她曾親眼見到很多次,呂冰言會在晚上的時候,坐在家門口,手裡捏着這個人的照片,無聲的痛哭。呂冰言酒量不好,所以每一次喝酒都會失态。
可隻有每一次見到這個人有關的一切,除了他本人時,這個人才會稍微安靜一點。
就比如說,無聲的哭泣。
究竟是多愛一個人,才會在每次失态的時候,見到有關他的一切,都不兵荒馬亂。
他的愛确實藏的很徹底,盡管有微微感知,也不會有太多的疑心。
老奶奶盯着他的臉看了幾秒,就進了房間。
房門關的很輕,在呂冰言耳中卻如同世界都在轟鳴。他把白錦逾輕輕放在旁邊的地面,盡量不讓他的西裝弄髒。
打開門,還是過去的氣息,一樣的孤獨。
不過有了旁邊人的酣睡,好像也沒什麼。
呂冰言将白錦逾扶到大床上,替他換掉面料很硬的西裝,随後在旁邊打了個地鋪,才沉沉的睡去。
他太累也太困,與白錦逾的重逢,是平靜生活唯一的漣漪,也同樣是定時炸彈。
他使勁的閉了閉眼,才強迫自己睡着。
第二天。
溫和的陽光撒進房間,連帶着揚起滿天細小的灰塵。
呂冰言醒來,打了個哈氣,卻感受到身邊傳來的體溫。
不會是——
呂冰言瞪着眼睛,翻了身。
白錦逾掉下床了!!
他感受着白錦逾略帶粗重的呼吸,才意識到。
他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