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戳破的齊覽一言不發。
魚宣見好就收,很照顧他的臉皮。
“就算我們都願意,這事也難成,”魚宣提醒,“請柬我不會做,送請柬的紙人我更不會做。”
齊覽想了想,補充:“還有嫁衣婚服,宅邸裝點,宴席菜品,嫁妝聘禮……”
他禮儀學得很全面,紙上談兵也格外從容,一口氣說了一長串令魚宣感到陌生的名詞。
魚宣滿臉寫着“荒謬”地聽他如數家珍。
她耐心等着齊覽說完,冷靜道:“先想必要的吧,請柬和賓客。”
其他的如果齊覽實在想要,反正李宅就有現成的,打家劫舍的活兒并不麻煩。
齊覽不知道魚宣的想法,壓了壓眉眼,沉吟片刻道:“我可以試試。”
魚宣懷疑地看向一臉正派的青年道長。
齊覽抿唇,不太習慣誇耀自己的才能:“我會畫傳訊符。”
萬變不離其宗。
魚宣眼睛一亮:“傳訊符?可以自動尋人的那種嗎?”
齊覽矜持又含蓄地颔首。
“真是天才的想法!這樣我們不用考慮紙人了。”魚宣發自内心地感慨NPC的實用性。
“需要朱砂、符紙,”齊覽躲開魚宣的視線,飛快地眨了幾下眼,“還有賓客名單。”
賓客名單還好說。朱砂和符紙,一聽就不像能在靈異的鎮子裡找到。
魚宣靈光一閃:“符紙,跟請柬的材質相比如何?”
請柬的材質是靈異術法專用的黃紙。
齊覽大概猜到她想做什麼,皺眉:“道符的黃紙與靈異的黃紙怎能混為一談。”
他沒說其中分别。
魚宣慢慢地揚起一個笑。
“你就說原理是不是一樣的?”
齊覽拿她沒轍,從眉眼間洩漏出妥協的意味:“我可以教你。”
方法路數他都會,但不到萬不得已,他自己最好還是不要用。
不過身為靈異的魚宣搗鼓這些正合适。
魚宣當然樂得有技能傍身,一下子湊過去,剛剛挪的距離前功盡棄。
齊覽:“伸手。”
魚宣頓了一下,最終把兩隻手都伸到齊覽面前。
齊覽拿過她的右手,食指隔空比劃一陣。
魚宣看到自己手心浮現一個赤色的筆畫繁雜的符印,随後消融消失。
“恭喜玩家獲得技能【傳訊符符印】——天涯海角,使命必達。”
齊覽見她一臉新奇,出言解釋:“這個符印,平常時候不會出現,若有需要就聚靈于掌心,手按在黃紙上即可。”
懂了,随身印章。
魚宣還有疑問:“這符印隻能印右手嗎?隻能印一個嗎?”
齊覽面無表情,拒絕回答。
NPC不說,魚宣有自己的辦法。
她打開系統面闆,忽略依然标紅的報錯,翻出個人屬性,在技能闆塊的角落找到了:“符印(1/3)”
想也知道NPC不可能一下子幫她把技能欄填滿,魚宣暫時放棄了從齊覽身上再薅點的想法。
至于黃紙。
魚宣作勢要抽回手:“我們明日得出門逛逛了。”
屋内燭火驟然熄滅。
齊覽攥住魚宣往回收的手,沉聲道:“靈異霸道,新婚夜隻有婚房花燭才能徹夜通明。”
“怪小氣的。”魚宣小聲嘟囔。
“情有可原,靈異對忌諱的講究要比常人更敏感些。”
“道理我都懂,”魚宣冷漠道,“你能先松松手嗎?”
她坐過山車都沒把杆抓這麼緊。
人沒聲了,手一點沒松。
魚宣回過味來:道士怕黑?那和人對水過敏有什麼區别。
她仗着這會兒齊覽不敢動彈,左手也搭上去把人逮住:“齊大人,你與靈異對陣,有多少經驗?”
齊覽哪管得了她問的什麼,張口就答:“今年年初下山,才入伏靈司,外派邊陲。”
魚宣總結:“初出茅廬啊。”
齊覽想說這半年行程他一路摸爬滾打,對付靈異已經輕車熟路,但與一隻女鬼談論這個實在詭異。
魚宣感覺自己大概摸清楚了底細,又把話題往回扯:“新郎不是被你打散架了嗎?怎麼還能洞房?”
眼睛慢慢适應了黑暗,齊覽深深地看着身邊的人影:“靈異的婚契綁定的不是肉身。”
否則萍甯根本不會任由齊覽出手。
魚宣把新線索往已知的内容裡拼接:“所以就算新郎已經被邪靈附身,婚契也成立。”
齊覽的聲音裡帶了點迷茫:“邪靈?這是你們對會附身的靈異的稱呼嗎?”
魚宣:……
系統又給她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