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他如果真來了,你就跑去報警,反正他要找的人是我,你先保住自己。”林知渝道。
盛易很多時候都搞不懂這個姑娘的思路,分明自己都吓壞了,還想着他該怎麼辦。
靜了幾秒,他道:“林知渝。”
林知渝下意識擡頭。
大大的杏兒眼微顫,黑色瞳孔裡帶着不知所措的慌亂。
盛易看着那雙驚慌失措的眸子,默了默:“别太擔心。”
說完他舉起左手讓她看了看,似乎是在提醒那天晚上的事。
林知渝愣了愣。
盛易也沒在解釋,兩個人都不是話多的性子,路上安安靜靜的,很幸運一路相安無事回到家。
門大開着,看樣子外婆他倆已經回來了,林知渝轉身看着盛易感激道:“今晚謝謝你了。”
盛易點了點頭:“沒事。”
“那我先進去了,明天見!”
“嗯。”
林知渝走進門外婆正在說着什麼,看到她立馬噤了聲,笑眯眯道:“小渝回來了,今天店裡怎麼樣。”
不想讓外婆擔心,林知渝點頭:“都挺好的。”
夏應承也走過來道:“今天辛苦我們小渝了,你外婆做了你最愛的辣子雞今晚多吃點。”
林知渝點頭笑了笑:“好。”
晚上吃完飯,家裡洗潔精沒了,林知渝被派出來買洗潔精,今晚洺安的路燈還是半亮不亮,幸運的是月光很強,不太黑。
這幾天去了好幾次超市,林知渝路也熟了。
路過巷子口拐角的時候突然從裡面冒出一個人,應該是很急,踉踉跄跄走出來把她撞的連連後推幾步。
很熟悉的味道,酒味夾雜着汗臭,下意識的擡眼,男人的面貌落入瞳孔裡。
眼睛比大腦先一步做出反應,是白天那個人。
還沒等她做出肢體反應,那人似乎遇到了什麼及其可怕的事,飛快的跑走了。
林知渝還沒回過神,盛易從巷子裡走了出來,手臂滴滴答答的淌着血。
想到那個男人慌張的神情,和眼前留着血的手臂。
林知渝一刹那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她快速跑過去道:“盛易!”
盛易扭過頭,那雙黑到不見底的瞳孔裡透露着點意外。
林知渝看着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
她低頭,大顆的血珠順着胳膊不斷往下掉,水泥路已經被染紅了。
“我幫你包紮一下吧,你這個傷口不好好包紮會感染。”她道。
這傷其實就是看着嚴重,沒什麼大礙,盛易想說不用,可擡眸,看到了面前小姑娘一臉沉重的表情。
他點頭:“去我家吧,家裡還有紗布和你給的藥。”
“嗯。”
回到家,盛時高高興興出來迎接,本來看到林知渝很開心,又看到哥哥流着血的手臂瞬間嚴肅起來。
塗好藥,包紮好,林知渝一直安安靜靜的,盛時也因哥哥的傷口多了幾分緊張,家裡沒人說話。
一直到包紮好,盛易把她送出門。
林知渝突然開口,聲音有些沙啞:“謝謝。”
說完她低下頭,愧疚道:“怪我連累你了。”
今晚的月光很亮,少女低着頭,緊皺眉頭,淚水仿佛下一秒就要出來。
透過月光,拉着很長的一道影子。
盛易沒怎麼和女生接觸過,更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們之間該感激的其實應該是他。
盛易四處看了看,這會兒要是孟宇在就好了,肯定能不費吹灰之力安慰好她。
實在不知道說什麼,他剛想沉默着把這件事帶過去。
小姑娘擡手,擦了擦眼睛,月光下指尖泛着瑩潤。
盛易抿了抿唇,默了幾秒。
“你不也幫我照顧過小時,算我們扯平。”
他不會安慰人,盡管有刻意的把語氣放柔和,可還是帶着他本身自帶的冷淡,兩者結合,聽着有些别扭的違和。
像是在逼着一個高冷的人面帶微笑的搖花手
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林知渝愣了下,擡眸,對上了盛易嚴肅的眼神,那雙看着冰冷的桃花眸,不知何時少了幾分冷漠和戾氣,添了幾分可能他自己都沒發現的關切。
林知渝覺得本來就是她欠了他,總不能再讓人家安慰,扯出一抹笑:“好。”
盛易松了口氣,怕再把人弄哭,也跟着彎了彎唇,不過笑的不太好看。
“明天見。”
“明天見。”
晚上躺到床上,林知渝拿出手機給陸婷發消息。
小魚:我好像錯怪盛易了,他人挺好的。
那邊秒回。
陸婷:什麼?
陸婷:細說一下。
林知渝把事情詳細的說了遍。
那邊過了幾秒回道。
陸婷:你這樣說人好像是不錯哎,可是那天晚上為什麼會打架,還那麼兇。
小魚:大概是别人找他事吧。
陸婷:不過就算他人不錯,你最好也别太多接觸,感覺愛打架的人都怪怪的,蒼蠅還不叮無縫蛋呢。
陸婷:不行了睜不開眼了,不聊了小渝,明天聊。
林知渝看着陸婷的消息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會兒回複道。
小魚:好。
北方的盛夏一不小心就會下場淅淅瀝瀝的小雨。
林知渝第二天是被凍醒的,屋裡空調溫度有些低,她從被子裡伸出手關住空調,捂着被子坐了會兒,起床換好衣服。
外公和外婆這會兒已經去店裡了。
快速收拾好,林知渝撐着傘出門。
和下雨時大家都匆匆往家趕的南沂不同,洺安好多人搬着凳子坐在門口拿着大蒲扇賞雨。
林知渝這幾天在馄饨店幫忙認識了不少人,偶爾碰到認識的還會打個招呼。
她正慢悠悠走着,突然被人攔住了去路,是個看着和她差不多的少年,不過打扮很非主流,還染着一頭黃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