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陽台,飄窗輕輕揚起又落下。
再克制的人,也會因為愛意失去理智。
林知渝眼睛不自覺圓了幾分,很快又恢複正常,輕輕環抱住他。
唇齒相依,都是第一次接吻,隻會簡單的互啄。
但這方面,男生好像自帶天賦,不一會兒他便熟稔起來。
牙尖輕輕咬了咬她的唇瓣,不疼,很癢。
舌尖被吮住,男人青澀的技術并不成熟,不舒服。
甚至還帶着點疼。
林知渝握緊了他的衣服。
盛易嘴裡的酒味很淡,但林知渝覺得她好像也醉了,在這種情況下,竟然沒有反抗。
可他今夜哭的那樣痛,仿佛被全世界丢下了。
如果,這個吻能讓他開心的話。
她想,那是值得的。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起身像看什麼寶貝似的看着他。
剛接過吻的紅唇泛着亮光。
林知渝壓根不好意思看他。
“小渝。”他喊她名字。
林知渝下意識擡頭,客廳裡氣氛黏膩綿長。
男人珍重又小心的聲音清晰落入耳朵。
“我喜歡你的,很喜歡,很喜歡。”
林知渝怔愣一秒,大腦空白了片刻,很快又炸開了絢爛的煙花霹靂吧啦的好似能把人炸暈,胸口心髒撲通狂跳,眼眶瞬間酸澀。
她說:“我也是。”
很喜歡,很喜歡你。
*
隔天林知渝睜開眼睛,腦子不受控制的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
黏膩的親吻和清醒沉淪的告白仿佛成了視頻片段,她站在第三視角一遍遍的觀看。
動情的時候不覺得什麼,現在清醒,林知渝懊悔的捂了捂臉頰,真的好羞恥。
她甚至不敢出屋,不知道怎麼面對盛易。
萬一他還記得怎麼辦?
她……
林知渝覺得自己一定是醉了。
她怎麼可以不推開他!!!
不知道在床上掙紮了多久,林知渝認命的起床,打開房門。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别緊張,最壞就是盛易質問她,兩人鬧掰。
掰就掰,自己做的事,後果自己承擔。
咬了咬唇,林知渝心一橫走出卧室,她下意識四處張望尋找盛易的身影。
下一秒,林知渝瞳孔驟縮,快速跑了過去蹲下,晃動盛易手臂,“盛易,盛易。”
救護車車燈亮起,林知渝跟着上了車。
走到醫院,盛易直接被推進了手術室。
林知渝在來的路上已經給孟宇打了個電話,她和盛易到醫院的時候,孟宇也開着車快速趕到。
他接過林知渝手裡的手術通知單簽了名字。
他道:“阿易怎麼暈倒了,前天晚上吃什麼東西了嗎?”
林知渝搖頭,“他喝醉了沒吃東西。”
“喝酒!”孟宇分貝大了幾分,“他喝酒了?”
林知渝不知道他怎麼情緒這麼激動,不明所以的點頭,“怎麼了?”
孟宇道:“他胃潰瘍前段時間剛做了手術,醫生嚴令禁酒。”
“那他…”林知渝往手術室的方向看過去。
孟宇撸了把頭發記起來了,昨天是臣世那邊的應酬,他當時喝醉提前回去了。
後面大概是盛易陪的。
他擡頭看向旁邊的林知渝,小姑娘眼睛盯着手術室的方向,眉心緊皺,手心緊緊攥成拳頭。
擔憂幾乎要溢出來。
孟宇忽然想到,之前在洺安的時候她也是那麼擔心盛易。
當時沒想這麼多,隻覺得兩人不匹配,現在看…
孟宇道:“你喜歡阿易?”
林知渝還處在擔心的情緒裡,聽到他這句話一下沒反應過來,下意識想否認。
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孟宇心髒倏地雀躍了片刻,眼眶發紅。
這些年盛易的喜歡,有多濃烈,别人不知道,孟宇是知道的。
他現在還記得林知渝離開後的第二天,那天他照常來找盛易。
盛易一個人靠坐在沙發上,頭微揚。
因為長期仇人多,他常年謹慎,那是第一次聽到有人來沒有任何動作,好像靈魂被什麼東西抽走了,不在意任何事。
在那之前,孟宇一直以為盛易不會表達情緒,不管遇到多大的事情他都可以面無波瀾的承受。
像一顆永遠不會倒的白楊樹。
可是那天,少年似乎頹廢到了極緻,像是有把利刃把白楊樹幹從中間砍斷,然後“砰”的一聲,樹枝重重跌落到了地上。
也是那天孟宇才知道,原來他不是不會表達,隻是沒到那種程度。
沒到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
他愣了好久才輕輕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阿易。”
他輕喊他。
少年終于回過神,孟宇也看清了他此時的模樣,雙眼無神,頭發也亂了,眼眶一片猩紅。
幾乎可以說得上狼狽。
冬天陽光暖洋洋的照進屋裡,屋内少年卻仿佛被這光抽走了全部靈魂和精氣。
那麼強大的人,在那一刻脆弱到仿佛下一秒就要死掉。
那天他難過的仿佛永遠緩不過來,孟宇還擔心他因為林知渝出什麼事,可第二天盛易便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樣。
重新開始掙錢,養家,更加拼命的學習。
孟宇當時還在慶幸,幸好。
高考結束,盛易正常發揮,孟宇道:“不錯啊,你這分上褐同大學綽綽有餘。”
“報的哪個專業。”
盛易目光沒看她,盯着桌子上的一盒藥膏,“我報的南沂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