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為了震懾?
橫溝重悟的思緒不受控制地開始發散。
但話又說回來,如果真的涉及到恐|襲,恐怕就不在他們職權範圍内了……
女人的聲音拉回了他發散出去的思緒:“别的地方我不太清楚,我隻知道我負責的那片區域内并沒有發生什麼沖突。”
“你是怎麼去遊輪的?上了遊輪後都發生了什麼?你把你知道的、記得的都說一下,可以嗎?”
女警的聲音很溫柔,橫溝重悟的身形很有安全感,山脅明子思路也逐漸清晰起來。
“之前忘了介紹,我叫山脅明子,這是我第一次上遊輪,是名乘務員,負責的是餐廳那一片區域。”她從頭開始叙述,“我能上遊輪是因為……我找人疏通了關系,我聽那人說過,在那艘遊輪上當乘務員很賺錢,我想賺很多錢。”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一開始有些不好意思,但很快就變得坦然。
她平日裡很貪财,為了錢她自認自己無所不用其極,她知道自己跟那些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完全沒法比,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并且一點也不以為恥。
在霓虹這個國家,作為一名新人,她被那群老員工們明目張膽的排擠着,但她自小在這個國家長大,早就學會了怎麼才能在這種夾縫中生存,并如何利用各種手段獲取對自己有利的各種信息。
這是很必要的,因為這樣她才有機會爬得更高、更快。
“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當然,其實是偷聽,但如何聽到的不重要,反正她聽到了,“他們在讨論後面的行程,以及到達了那裡之後,那些賓客會做什麼,他們自己又準備做什麼……”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帶着不自覺地嫌惡:“一群渣滓。”
橫溝重悟和女警立刻來了勁,直覺告訴他們,這極有可能就是案件的重要突破點。
“我隻聽到他們在說……”
他們用很輕描淡寫的語氣讨論着那些衣冠楚楚的賓客們以往都是如何對待那座島上的“貨物們”的,又意|淫着自己上了島以後,不能玩玩那些極品“新貨”,以前的嘗嘗味道也行。
那種言論就這麼輕飄飄地從他們那似人的嘴裡吐出來,讓她幾欲作嘔。
她頓時明白過來,那些看起來衣冠楚楚的似人皮子底下,都是怎樣肮髒、惡心的存在`。
“到達目的地後,我沒敢下去,生怕被留在那裡成為又一個他們口中的‘貨物’,所以我也不知道那裡到底是什麼樣的。”
“貨物”。
她不明白,這些人是懷着怎樣的心态将與他們一樣的存在稱之為貨物的,他們難道沒有自己的母親、妻子、女兒嗎?
女警的眉頭已經微微擰了起來。
橫溝重悟的臉也沉了下來。
雖然隻是含糊的用詞,但他們已經明白那個地方到底是什麼地方了。
也許,事實遠比山脅明子想象的更可怕。
“遊輪在那裡停留了一天,第二日下午開始返航,遊輪上還多了幾個人。到了晚上就餐時間,第一個死人出現了……”
她說到這裡時,忍不住又抖了抖。
“我聽到了驚叫聲,不過因為要求我沒敢離開我的工作區域,另外幾個乘務員和一些賓客過去看了,好一會兒後他們才回來,臉色不太好看,隻說有人被殺了,似乎身份很尊貴。”
那場單方面的殺戮從此時開始。
“有幾名賓客是死在了餐廳裡,他們好像中了毒,我在聽到大叫聲時轉頭,就看見他們捂着自己的脖子,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等我跑過去查看情況的時候,他們已經斷了氣……”山脅明子這麼說道。
她一開始以為是疾病,但因為幾個人的症狀一模一樣,所以她才懷疑是不是中毒。
“事後船醫檢查過餐廳裡供的自助餐,裡面并沒有毒,毒是被精準投放在那幾位賓客的食物中的。”
但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餐盤是他們自己取的,食物也是他們自己選取的,過程中沒有其他人經手,那麼,毒素是怎麼精準投放的呢?
這件事給山脅明子造成了很大的沖擊。
她越是思考,越是想不通,心裡的恐懼也越發被放大。
但這隻是開始。
很快,有更多的賓客死了,有一個死的時候她在不遠處。她發誓,她剛經過那裡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但對方就是被割裂了喉嚨!
鮮血飛濺!
而那個被割喉的男人似乎到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看到他疑惑地摸向自己的喉嚨,又轉動了下那顆搖搖欲墜的腦袋,朝自己的方向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什麼也沒說出來。
也或許是他說了什麼,隻是她沒有看清、也沒有聽到。
因為她控制不住地開始作嘔,不知道是恐懼還是生理性的淚水糊滿了她整張臉。
她認出了那張臉。
池田安狩,國會議員之一。
最近經常出現在新聞媒體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