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士忌小組進入了和平期。
組織也不是時時都要出任務的,若是天天都在出任務,恐怕組織早就被所有官方人員盯上了。
而在不出任務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各自在做自己的事,或者接一些私活。
很奇怪的,三人組都沒有在各自私下安置的安全屋内,而是默契地回到了組織為他們準備的那套屋子裡。
波本回到安全屋的時候,蘇格蘭正在廚房裡下廚。
香味四溢。
光是嗅着就讓人唇齒生津。
他挑了挑眉,洗完手後湊到了廚房門邊:“你還會下廚?”
作為一名狙擊手,蘇格蘭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順便一提,在他的刻意記憶下,他已經能分辨出組織内經常能見到的這些人的腳步聲了。
他維持着寡言的人設:“會一點。”
“真不錯。”波本轉了轉眼睛,笑得狡黠,“可以也給我來一點嗎?”
蘇格蘭沉默地看了他一眼,雖然沒有說話,手卻往旁邊已經收好的袋子裡将裡面多餘的土豆和牛腩都取出來切了。
波本眼波微動。
嚯?這個蘇格蘭……看起來似乎和小時候差别不大嘛!
“太感謝啦,蘇格蘭!”他彎起眉眼,笑得一臉陽光,“那我先去沖個澡,馬上回來!”
“……好。”蘇格蘭被他的笑容閃了一下,眼睛立刻垂了下去。
真的好像啊。
這個笑容。
*
「喂,不想笑的話,可以不笑。」
「就算哭出來又怎樣?誰敢笑你你就去揍誰。」
「……」
金發孩童的唇|瓣翕張,聲音漸漸淡去,隻餘下燦爛地、能将人照亮的笑容長久地停留在黑發男孩的腦海。
而黑發男孩原本僵硬微笑的臉上,漸漸散去了刻意的微笑,變成了怔愣。
良久,他彎了彎眉眼,露出一個自然的、帶着害羞和歡欣的笑。
*
等蘇格蘭将鍋裡的土豆牛腩煮好時,就見已經沖好澡的淺金發青年已經站在了廚房門口,極其自然地從他手裡端過了鍋,放在了隔熱墊上,又取過碗筷,擺好,然後一臉期待地坐了下來。
從蘇格蘭的角度看過去,隻覺此刻的波本看起來竟顯得有些……乖巧。
他心頭一動,這一瞬間再次産生了那個疑問。
這個波本……會是他小時候遇到過的那個人嗎?
如果是,他是怎麼加入組織的?
又是如何……一步步成為現在的他的?
諸伏景光仍舊記得當初那個陽光燦爛的孩童,那是他在那起慘案後遇到的第一縷光。
可是如今面前的這個人,卻是一個手段狠辣、殺人不眨眼的兇徒。
他至今還記得對方輕描淡寫地按下□□,毫不猶豫地奪走了一條人命。
不是他了。
至少,不再是那個他了。
諸伏景光說不上來自己心底是什麼情緒,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份。
天然與對方對立。
哪怕他現在名叫蘇格蘭,那也隻是暫時的。
所以他收斂起了不該有的情緒。
那些多餘的情感,統統不需要存在。
他是警察,對方是罪犯,隻要清楚這一條就夠了。
他是自己需要抓捕的對象,除非——他和自己一樣,也是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