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不是要低下頭來,跪着求他們放過他?
呵,他們不會以為憑借着自己真的能把論文發表到《自然》那樣的期刊上吧?
沒有他們的栽培,沒有他們提供的資金、指導的方向,這些人以為自己能寫出那幾篇論文?
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荒謬至極!
他們用自己的名字發表有什麼問題?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至于為什麼不在一開始就直接冠名……呵,那不是太明顯了嗎?所裡那麼多人都看着呢。
遠遠不如這種在危機時刻,在其他人的哀求之下,以組長的身份站出來力挽狂瀾,占領道德高地。
名聲也有了,好處也得了。
就算這些人後面反應過來了,木已成舟,而那些可能威脅到他們地位的人,早已因為名聲狼藉而無法在這個圈子内存活了。
不過是敗犬而已。
可惜了,這兩年所裡的制度改革了,不然他們還能更上一步。
即便到了這一刻,他們依舊高高在上,帶着莫名的優越感,絲毫沒有反省、忏悔的意思。
站出來承認,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幾個狼狽為奸的人彼此對視一眼,根本不把對方的威脅放在心裡,反而對第一個心虛服軟的人投以鄙夷的目光。仿佛他們真的沒有做欺壓後輩,侵占他人成果的事一樣。
反而是這個沒有底線的人,他們不屑與他為伍。
他們就不信了,那幾個窩囊廢敢真的引|爆炸|彈。
這可是整整一棟樓!
他們敢嗎?
外面還有警察,爆處組的人也都來了。呵呵……
有這些警察在,他們安全了。
竟然敢威脅他們……回頭他們一定會讓他知道膽敢這麼做的後果是什麼。
他們帶出的幾分陰晴不定都被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炸|彈犯收入了眼中,他眼底帶着涼意,嘴角勾起涼薄的弧度:“還有15分鐘。”
幾個人被他如看着死人一樣的目光看得一個激靈。
“你是広瀬?新井?還是中江?……雖然不太确定你是哪個後輩,但我相信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其中一個臉皮尤其厚的,率先站出來,試圖用自己的資曆和身份壓制住對方,“你瞧,我們都不是這樣的人,不如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炸|彈犯冷冷不語。
“而且你瞧,這件事說到底就是我們幾個之間的誤會,”他死死咬住誤會兩個字,半點也不退讓,并試圖道德綁架對方,“實在沒必要牽連整整一棟樓的人,不如你和我們各退一步,你放大家離開,或者拆除炸|彈,然後我們好好跟你談談,大家一起坐下來把這個誤會解開……”
炸|彈犯沒忍住冷笑了出聲,他依舊用着變聲器,聲音嘶啞難聽:“誤會?誤會為什麼要點名広瀬、新井和中江?怎麼,這幾個人有什麼特殊的嗎?”
那人被沖臉色有些難看。
“至于拆除炸|彈或放大家離開……沒問題,你們隻要老老實實承認就可以了,當着大家的面承認你們前前後後學術侵占了數起,并向被污蔑、被毀了人生的我們道歉,我立刻停止炸|彈的倒計時,所有人都可以安全離開。”
他譏諷一笑:“真正不讓他們離開的人不是我,是你們啊。”
“你們為什麼不承認?是想讓大家陪你們死嗎?還是覺得我不會引|爆炸|彈?”
他頓了下,繼續嘲諷,“放心,我不介意帶着你們這群渣滓一起上路的,反正我的人生已經被你們毀了,死了就死了。能帶着你們一起死,我還覺得挺好的,這可是為學術界清理了一批毒瘤呢。隻是可惜,要這麼多人陪着你們一起下去。”
“什麼毀不毀的……你這不是好好的嗎?而且這麼多人命,你真的……”說話的人聲音開始發顫。他突然發現,對方似乎是認真的。
不不不,對方一定隻是在吓他們,隻是幾篇論文而已,他們怎麼敢為此炸了這棟樓?這麼多人呢!
何況還是在這麼多警察面前,他、他絕對不敢的!
“随便你們說吧,既然你們不願意承認,堅持認為自己沒錯,那也沒什麼好說的了。”炸|彈犯似乎放棄了,他随手摸出一個按鈕,準備按下去。
“我們沒有做過什麼,你讓我們承認什麼啊!”男人顫着聲音大喊,明明怕得要命,心裡卻始終存着僥幸。
他全然沒注意到他身後的其他人怨恨的目光。
炸|彈犯注意到了,但他也是被衆人怨恨的人之一,他重重遮掩下的嘴角勾起譏諷的弧度:“那算了。”
“如果你們在說這幾位學術侵占的話,我有證據哦。”一道清澈的聲音随着皮鞋哒哒的聲音闖入這片凝滞的空間中。
炸|彈犯的動作一頓,他險險停止了自己的按下的拇指,警覺中又帶着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希冀,看向來人。
——那是一名淺金發的英俊男人。
他穿着黑色的呢大衣,背着光,向他款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