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英收回落在天際的目光,瞧見王賢踱着小碎步飛快地向她走來。
“哎喲喂,我的大将軍喲,您怎麼就這樣來了?身邊也沒個伺候的人兒。”王公公一邊說一邊心疼地将手放在輪椅上,“讓奴才來吧。”
不用自己動手推,江英倒也樂得個清閑,便道,“那便勞煩公公了。”
江英說着,擡手從衣袖裡掏。
王賢一雙眼睛不經意地掃過江英的袖子,眼底都是金光,“大将軍這是哪裡的話,這都是奴才應當做的。”
隻可惜江英掏了半天,卻是什麼也沒掏出來,兩手空空将王賢望着,臉上流露出為難的神色,“這……”
王賢是誰,那可是個人精兒,忙掩去眼底一閃而過的失望,殷勤道,“哎喲我的大将軍,您和奴才之間哪需要這些俗物。”
“陛下該等着急了,咱趕緊得過去咯。”
江英心道,這個老東西,演技愈發得精湛了。
這要放在她的時代,不拿個影帝出來還真是對不起他。
眼見着要到禦書房了,卻見王賢推着輪椅拐了個方向,江英疑惑出聲,“這不是去禦書房的方向?”
王賢巴巴道:“陛下這會兒在紫宸殿歇着呢。”
江英聞言擡頭看了看天,落日無影也無蹤。
這才什麼時辰,狗皇帝倒是半點也不苦着自己。
紫宸殿坐落于這座皇宮的中部,往前是朝廷議事之處,往後便是娛樂休憩之所,泾渭分明。
來到紫宸殿中,尚未得見李承德,便聽得他聲音從屏風後傳來,“王賢,你自下去吧。”
王賢對此早已司空見慣,陛下位列宗師,耳聰目明,百米之内沒有什麼能瞞得過他,他于是領了命退下。
偌大的宮殿中便隻剩下江英和不知道躲在何處的李承德,連伺候的宮女太監都不見蹤影。
江英的眼眸沉了沉,李承德這個狗東西,該不會是想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強取豪奪吧。
倘若如此,那她真是高看他了。
額前碎發滑落,遮住江英眼底情緒,令人看不清她的神情,躲在暗處窺視的李承德眼中閃過一絲失望,而後赤腳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他就站在那裡,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凝着前方那道令他日思夜想,恨不得日日壓在身下索取的身影,眼中強烈的欲望與深厚的愛意交織在一起,似要奪眶而出。
江英自然知道李承德在何處,不過她如今可是個武功盡廢的廢人,廢人又怎麼會察覺呢。
卻見她朝前張望着,喚道:“陛下?”
話音剛落,一隻手如泥鳅一般悄然滑上了江英的肩膀。
江英一怔。
内力雖然廢了,但招式卻還在。
她迅速出手鉗制住來人胳膊,朝前一甩,哪知來人雖未反抗,另一隻手卻拉着她不放。
“咚”的一聲,電光火石之間,兩人皆摔了下去。
殿内暖意怡人,殿外寒意涔涔。
鎏金獸首香爐中,薄霧如煙,冉冉升起,于空中交纏缭繞,而後無聲消散。
江英身下,李承德黑發潑墨似的散了一地,衣襟大開,露出裡面結實碩大的腹肌,白中透粉,堪稱極品。
江英凝着身下那道旖旎春色,神情晦澀難辨。
是她想岔了,這斯哪是要對她霸王硬上弓,分明是要勾引她!
隻可惜,他勾引的人是她,那便注定了要失算。
“咳……咳咳……”
江英面露惶恐,激烈地咳了起來,唇角唯一的血色也盡數褪去,“陛下,臣……咳咳……臣有……罪……”
她咳着便要起來,哪想身體過度虛弱,以至于又摔了下去,慌忙之中随手一撐,才沒有在地上來個狗啃泥。
忽而耳旁響起一道猛哼,壓抑中帶着一絲暗爽。
江英擡眸一看,她的手正放在李承德的胸上,手感滑膩又充實。
沒想到李承德平日裡穿着衣服的時候看着挺精瘦,褪去衣物,竟然有着這樣大的胸肌。
她驚得連忙松手。
李承德身體止不住地顫了顫,面上銷魂之色一閃而過。
江英将一切盡收眼底,眸中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嗤意,轉瞬即逝。
既然對方特意穿成這般勾引她,她若不回報回去,豈不白白浪費了這樣一番心意。
是以方才故意用力扯了一下,沒成想卻被這斯爽到了。
若不是顧及君臣身份,她高低得抽他一頓。
“咳咳……”
江英受了驚,複又猛烈地咳了起來。
她似是生怕自己再給李承德來一道,匆匆靠後,扶着輪椅站了起來,“陛下,你沒事吧?”
這次終于是站穩了。
她此次對外受傷最重便是内力盡廢,其餘各處都無甚大礙,隻是身體太虛,這才依靠輪椅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