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李嗣還在位時,李承德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豎子,手中半點權柄也無。
可容藏山卻因為李嗣的一句話,就這麼輕飄飄地将她嫁了出去。
害她與心愛之人——
其他人都在護着自己的女兒,不讓她們淌入火坑,隻有他,隻有他為了權柄,毫不猶豫地将自己推了出去。
明明……明明從小到大,他都那麼疼愛自己,容霏一度以為他疼愛自己勝過了哥哥們。
可笑的是,殘酷的現實給了她狠狠的一拳。
那一刻,她從小引以為傲的父愛,仿佛成為了一個笑話。
可恨她居然直到那一刻,才看清了容藏山的真實面目。
至于容中勝那個蠢貨,留着也是個禍害,還不如早早死了的好。
畢竟跟在李承德身邊這麼些年,李承德的想法,她也能猜到一二。
明日早朝,容藏山手裡的兵權怕是也保不住的。
榮家已經廢了,隻是如今尚未到撕破臉皮的時候,這出戲她必需唱一唱。
畢竟,多一個盟友總是要比多一個敵人要好上許多的。
回到宮中,榮霏對身邊人吩咐道,“去給太子知會一聲,令他放心。”
直到回到家中,看到林菀,江英被李承德搞得不爽的心情這才一掃而空。
那狗皇帝成心惹她不爽,他分明早就跳過自己,吩咐了宋寒暗中盯着一切,自然也知道了一切是太子所為,他的目的也達到了,甚至一石二鳥,明日也可以趁機收回榮家手中的兵權。
卻還在她跟前裝。
他這樣防着她,把她放在監察司時刻監視着自己,以為宋寒隻衷心于他一人,卻萬萬沒想到,宋寒原本就是她刻意給他準備的吧。
自己船翻了,還不知道呢,還跟蒼蠅似的在她跟前晃悠。
次日早朝,杜文将容中勝一事簡要概明,“……此事卻與太子殿下無關。”
李承德目光巡視了一圈,道,“既與太子無關,此事便到此為止了。”
他話落,朝中響起臣子之間的議論聲來。
“怎麼?”李承德見此,說道,“爾等還有異議?”
議論聲消失,大殿又恢複了寂靜。
忽然一臣子出列,“陛下,容中勝此舉實在惡劣,不但影響了皇家聲譽,甚至于還差點拉了太子殿下下水,即便他以死謝罪,卻仍然不能起到震懾作用。”
“哦?那依你之見,”李承德道,“該如何做?”
“俗話說子不教父之過,臣認為,容中勝之所以敢如此造次闖下這般滔天大禍,蓋因容老将軍溺愛所至。”
他說到此處,直視着容藏山道,“容老将軍年事已高,連子嗣都教管不妥,又如何掌管兵權呢?”
容藏山氣得發抖,“豎子,豎子怎敢……咳咳……”他愣是被氣得咳出一口血來。
隻可惜,卻無人在意他,接二連三站出來一衆朝臣跟着附和起來。
李雲骁聽着、看着眼前的一切,嘴角的弧度微微翹起。
不錯,他還留了一手牌。
比起讓太子與母族決裂,讓他的母族徹底失去手中的權利,豈不是來得更加妙哉?
既然父皇想這麼做,他何不順了父皇的意,也算為自己消滅了一個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