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無語,你小子怎麼會在這兒?你不是說要兩天後才過來嗎?”
終于看清了躲在大樹根後的人是誰,陸銘星驚得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
姜無語,真名姜梵語,陸銘星留學期間撿到的鐵哥們兒,确切地說是一個不打不相識的哥們兒。
陸銘星留學那會兒,身邊帥哥雲集,他的親室友就是其中之一。
一次室友受傷去醫院,與同期在國外治病的姜無語擦肩而過,驚鴻一瞥之下,情窦初開的姜無語竟喜歡上了陸銘星的室友。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就算了,偏偏看上自己的還是姜無語那種怪人。室友覺得挺沒面兒的,就總在陸銘星面前倒苦水。
陸銘星是什麼人啊,沖動暴躁鬼點子多,一言不合就能為朋友兩肋插刀。所以為了守護室友,陸銘星沒少整蠱姜無語。
誰知一來二去,陸銘星竟和姜無語熟絡起來。得知對方和自己來自于同一座城市,陸銘星竟有了老鄉見老鄉、必得淚汪汪的親切感。
不過,姜無語說話時隻能幾個字幾個字往外蹦的毛病,讓與他初識的陸銘星很不爽,轉頭就給别人改了名字。
從此,姜梵語就變成了姜無語。
好在姜無語也不計較,不僅欣然接受了這個綽号,還順帶接受了陸銘星。
最終,兩人将室友抛到腦後,挽手成了鐵哥們兒。
“姜無語,你在這鳥不拉屎的林子裡修煉呢?還躲在這兒吸取這老樹妖的日月精華?”
陸銘星嘴賤的間隙,那個被他認作是姜無語的男人已經從大樹根那頭走到了陸銘星面前。
他用一種似熟非熟的語氣問到:“你是……陸銘星?”
“呵呵……”陸銘星哼笑兩聲,拍着對方的肩膀說:“怎麼,你失憶啦?還質疑我的身份?
“來來來,你捏捏,看看這張迷人的帥臉是不是真的!”
雖然姜無語不是什麼狗血小說裡的面癱男,但他不愛笑倒是真的。
面對陸銘星的生拉硬拽,理論上,姜無語這個時候應該會一掌推開他,然後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滾。
可眼前這個男人卻一反常态,不僅沒有對陸銘星甩臉子,反而微微一笑。
陸銘星一怔,“靠!你走火入魔了?
“我告訴你,我可是如假包換的陸銘星,你别一副不認識的我樣子,還咧着嘴在那兒裝熱情!”
“嗯。我相信你是陸銘星,但我不是什麼姜無語,我叫姜梵語。”對方語氣平平,言語間聽不出任何情緒。
“哈?”陸銘星像看到了外星怪獸,瞪圓了眼睛盯着姜梵語,“你你你,你剛剛居然說了三句主謂賓齊全的話!
“我靠,你真走火入魔了?還是……你被什麼東西附身了!”
“都沒有。不過,我的确不是姜無語。”對方說話時不緊不慢的語速弄得陸銘星有些頭大。
他放開男人的肩膀,半眯起眼睛,圍着眼前人轉了一圈。
“你不是姜無語,你叫姜梵語?好好好,你是不打算要我賜你的賤名了是吧?你在嫌棄我?”
男人搖了搖頭,“不是。如果你稱那個姜梵語為姜無語的話,那我的确不是他。”
“你說什麼?”陸銘星環抱起雙手,他那聰慧的大腦好像有些轉不動了,“什麼叫‘那個姜梵語’?”
“我的意思是,你或許還認識另外那個姜梵語,但我不是他。”
“靠!!!”陸銘星來氣了,“你是不是瘋了!擱這兒念繞口令呢!”
見對方低眸不語,陸銘星又撓着頭原地自轉了一圈。
“完了!難不成……”陸銘星突感恐懼地指着自稱姜梵語的男人胡謅道:“難不成……你真撞邪了?”
男人既不否認也不承認,隻呆呆地盯着陸銘星看了好一會兒。
他那個眼神啊,就像一位卸戎歸家的老兵,終于見到日思夜想的妻兒,恨不得立馬把妻兒融進自己的身體裡,再也不要分開。
陸銘星從沒見過姜無語這副模樣,夜場小戰狼竟被盯得有些不自在。
“咳咳……”為了緩解尴尬的氣氛,陸銘星壓着嗓子假咳了兩聲,“那個……姜無語,要不我帶你去找個大仙兒看看吧,總這麼神神叨叨的也不是個事啊。”
男人眸光微動,轉身走到大樹根旁。
他背對着陸銘星,平心靜氣地說:“我沒有撞邪,我就是姜梵語,另一個姜梵語,他的二重身。”
“什麼?另一個……姜梵語……還二重身?”
陸銘星蹙起眉頭,他徹底被繞暈了,腦子完全宕機,罷工不轉了。
他邁步走過去,從頭到腳、從前到後、仔仔細細地将眼前這個男人打量了一遍。
——除了說話方式、發型和衣着有些改變外,這也沒什麼不同啊?
——沉悶的性格,搭配刀雕斧刻的精緻五官、比例完美的身材。
——這……不就是姜無語嗎!
“别費工夫了,你是看不出我和那個姜梵語有什麼不同的。”
“你……你跟我說書呢?好好好,姜梵語。”陸銘星使勁兒地點點頭,“我就姑且相信你說的話,但你必須拿出點行動來向我證明,你,不是姜無語!”
姜梵語并不着急。
他緩緩轉過身面向陸銘星,上前,靠近,在幾乎要貼到陸銘星耳朵時雙唇微啟,“你這一路走來,除了你自己,還看見其他人了嗎?”
陸銘星的鬓角清晰地感覺到對方暖暖的呼吸一股接一股地拂過來,癢癢的直酥心底。
“我……我沒有……我……”